接着小小声音地道:“上官太仆一向巧言令色,以前给皇上养马的时候,皇上病了,他把马饿的瘦瘦的,皇上可生气了,骂他是不是以为皇上再也看不到这些马了,上官太仆就哭了,说他天天担心着皇上的身体,都没有心思管马了。我父亲那时候在他手下养马呢,这事你可别告诉别人去。”
刘进无语地看了看金大郎,点点头。
宫门外肃立着一个小郎君,岁数和金大郎差不多大小,垂手而立,瞧着挺安分的,只一双鹰眼,四处瞟着。
金大郎碰了碰刘进的右边,施了个眼色:“皇上喜欢父亲,命我伴驾,反正我年岁小,也不需要什么官职,他就一心想着将儿子弄进来和我争宠。喏,就是那个小子,叫做上官安的。”
上官安,上官安,刘进念着这个名字,瞅了瞅这个小郎君,前世是胖头鱼的夫君。
“我父亲说不如让我早日归家读书,以后再给皇上效力,”金大郎不满地嘀咕:“凭什么他们想要,我就得让啊。”
刘进看了一眼金大郎,点点头,“就是,凭什么我们让啊。”
“就是,”金大郎振奋起来:“连皇孙都这般说,可是我的父亲……”
刘进的心中一动,前世,莫非金大郎就是死于这种争斗之下?当时金日禅突然弄死正得宠的金大郎,说金大郎和甘泉宫的宫女嬉戏,免得弄出什么丑事来,当时皇祖父还伤心责怪了金日禅,但最后还是说金日禅忠君。
他看着这个毛发浓密,眼睛湛蓝的少年,没有再应声。
“霍光也想争宠,想和东闾娘子和合,让霍娘子进宫,讨皇上欢心呢,可惜,嘻嘻,惹了一身骚,”金大郎又说,这个时候,他已经将刘进当成是真心小伙伴了。
东闾家的事被刘进那么一闹,没有人不知道。
刘进微微皱眉,小手捏了捏袖子。
匈奴人生性直接,金大郎虽然在长安城长大,但心性还是直来直去,刘进想,这样的心性,若是不能谨言慎行,只怕不用他父亲动手,也死的很快吧。
“霍光已经要去外朝做官了,我表哥霍嬗——你也是相熟的——要入宫接替他叔叔做奉车都尉,你日后可以和他好好相处,”刘进给金大郎出主意。
“两个人合起来总比一个人好,”金大郎领会了,笑着道。
刘彻回过头来,看孙子和金大郎有说有笑,觉得这才对嘛,几岁大的孩子可不就该这样。
上官安的眼神也跟着瞟过来,想和两个小郎君搭话,但两个孩子都像是没有瞧见他一般,自顾自说的热闹。
金大郎非常满意皇孙的选择,更是掏心窝子。
可惜,接下来说的话,就让刘进想揍他一顿了。
“我听说上官太仆想为上官安求娶霍娘子呢,父亲说,霍娘子能通神仙,上官安娶了霍娘子,日后前程不小。可惜霍光不识货,和东闾娘子和离了,做不得霍娘子的主,我和霍嬗交往,说不定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呢,”金大郎直抒胸臆。
刘进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最后,从小嘴里挣扎出一句话来:“胖头鱼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