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木踮着脚往里面看,只见人群中央,躺着个满脸血的人,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旁边一个身材圆润的中年妇女,抱着谢予的脚,一个劲儿的嚎叫。胖妇人旁边蹲着个年轻人似乎在劝导,但明显左右不大。
胖妇人一句话听不进去,翻来覆去就是两句话:“杀人了……谢老三,杀人了……”
谢予阴沉着脸,低头看那妇人。妇人跟他对视了一眼,似乎有些怯,转头看向围观群众,一个劲儿的要他们评理。
“松开!”谢予抽了抽脚,没成功,反而被抱得更紧了。
前面说了,谢予是个没耐心的,好言相告,人家不听。他就没耐心和人扯犊子,他的人生信条里也没有女人、孩子不能打这种话,一脚揣在胖妇人的胸口上,把人踹了老远。
那一脚肯定揣得不轻,被踹开的胖妇人半天爬不起来,真真是丝毫不怜香惜玉。
“爷开赌坊就是开门迎客的,这王大要进来,爷没有拦着的道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王张氏,你儿子被讨债的打伤了,跑我门口哭丧什么?!”
“爷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不听,咱们便只有衙门见了!”
谢予对地上的妇人说了一通话,转而用阴狠的目光在围观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爷今儿也说一句话:爷赌坊开门就是做生意的,不管钱的来路。再有人说爷赚的黑心钱,谁他娘的想找爷的晦气,咱们衙门见!”
“都散了,围在这里做什么!挡爷财路呢?!”围观群众生生被吓得后退了一步。沈木木没动,她的目光便和谢予直直看过来的目光对上了。谢予皱了皱眉,没说话,抿着嘴转身进去了。
沈木木抬头看了看牌坊:永利坊。
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在围观群众散开的时候,沈木木牵着弟弟离开了。刚刚谢予那样,明显是心情欠佳,她就不上去凑热闹了。
人呐,得有自知之明。谢予对她可能有几分“性”趣,但绝不到心情不好的时候,还待见她的地步。经此一番,也没什么逛街心情了。沈木木带弟弟买了被子,早早的回了家。
男人晚饭也没回来吃。安置好了弟弟,沈木木便点了灯,拿了今天去布庄扯的布,就着灰黄的灯光开始剪裁。她嫁妆里少的东西,总得补上的。即便是花婆家的钱。
亥时左右,谢予才算忙完回家。他轻手轻脚的打开院门,看向卧房,便见那抹昏黄如往日一样点缀着黑夜,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为什么,下午见到那女人后,他就提着一口气,很是不得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