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俩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着,刚到林岸村石碑边儿上,就看见前头道上有仨结伴的妇人唠闲话。只是那个穿着一身青布衣裙的林家雪,总是时不时的瞄一眼道儿上。见林月娘姐妹出现,那眼里瞬间迸出一道亮光。
林月娘不知道伪善的堂妹又要打什么主意,索性就当没瞧见她,带了月梅就往村子里走。倒是林家雪,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居然笑呵呵的凑上来要帮着月梅姐俩提东西。
月梅就算害怕挨骂,这会儿也不甘心把篮子递过去,那里面可是有大姐给买的猪蹄呢。
旁边本来唠嗑的俩妇人,见了林月娘只是点点头,可那眼神儿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似乎是带了瞧不起跟讽刺似得,着实让人看得难受。最后,那俩人像是怕被林月娘纠缠上,又说了两句话扭身就走了,也不说再看会笑话。
不用想,林月娘也知道,只怕是林家雪又说了啥有的没的,只怕说来说去,还是跟名声有关。这二房也就那么点本事了,撕咬着她走过一项的事儿来说,就是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说出个花来。
“呦,月梅这是藏了什么好东西,这么宝贝。”说着林家雪还狠着在林月梅胳膊上拧了一下子,她是明摆着拿大伯家闺女撒气呢,谁让刚刚明子回来说被林月娘骂了。
月梅哎呦一声,可还是抱着篮子不肯撒手,一张小脸更是吓的刷白。看的林月娘直接就黑了脸色。她上前把妹子拉到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家雪,“林家雪,明人不说暗话,你也别拿我当傻子,你那性子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今儿我把话撂这,以后你被招惹我,啥事儿都好说,你要是再敢冲着我家使妖蛾子,小心我掀了你的皮。”
“你......林月娘,你别狗咬吕洞宾,我是看你们走了一道累的,好心好意的帮你们拿东西!就你这尖酸模样,怪不得会被赶回娘家。”林家雪先是被林月娘瞪的心头一跳,五脏六腑都觉得有些发虚。又听见她一点脸面都不留的嗤笑自己,心里更是气急败坏。
还真是要反了天啊,她就不信,平日里任由自己拿捏的人,嫁了一次人就能变了性子。眼看着又要说啥冠冕堂皇的话了,却直接被林月娘打断。
“你不就是听说我今儿去赶集买物件了吗?我也不藏着,今儿我买了大肥肉跟骨头......”林月娘心情不好,说话自然没个好气儿,“不过就是不知道你今儿是打算明抢,还是打算顺走点?又或者悄默声的从我筐子里摸出个一星半点的?”
这话可是敞着嗓门说出来的,带着浓浓的鄙夷,让下集回来的乡亲忍不住慢了步子,想多看一会儿笑话。毕竟村里也没啥大事儿,又是农闲时候,回去也是上炕搓麻绳或者做点针线活儿。现在有热闹看,谁还乐意巴巴的回去说道些东家的鸡西家的狗啊。
见有人围上来了,林家雪的脸可是变得难看的很,这偷鸡摸狗的事儿,她一个大闺女,可是一点不能沾染的。看着林月娘冷笑的脸,她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要是有个镜子,只怕她定然也会被自己面目扭曲脸色铁青的样子吓着。
“你胡说什么呢,要不是看你背着箩筐沉,我哪会上赶着帮你干活?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因为自己的名声坏了,就想着污蔑我。”林家雪瞪着眼睛高声辩解,顺带着想摸黑一把林月娘。
“谁不知道灶房的苍蝇专盯肉啊,你可省省自家的好心吧。往日里,我娘攒的鸡蛋,年节时候我爹割的肉条,哪个不是你们二房好心好意的给顺走的?”林月娘嗤笑一声,眼里含着冷冽,可面上却咧嘴说道,“去年我爹宰杀的那头猪,可不就因为你们二房好心帮忙腌制,最后剩了不到一小半。那肉翁里连口油汤都没有,全是水跟炸豆腐。”
这一盆盆的污水,林月娘是泼定了,谁让二房一家子落了那么多的把柄跟话茬子呢。要是不落一落他们的脸面,还真对不住他们。
“你,你污蔑人......”
“可不敢这么说,污蔑人可是损阴德的。年前腊月,你家宰杀的那头猪可是连带着猪头猪尾拿到集上买了。那我就要问问,你们二房跟奶奶今年大半年吃的猪肉食哪来的?”林月娘把箩筐倚靠在石碑上,斜了一眼脸色由铁青变为煞白又转为通红的林家雪,“别说你没指着我的鼻子说过,因为你的好心,那崔家的亲事可差点被你顺走咯。”
脏水越泼越多,可偏偏林家雪没一句能反驳的。她咬着牙,愤恨的看着林月娘,恨不得撕烂她那张讨人厌的嘴。尤其是听到跟崔家的亲事时候,她简直就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衣裳,没了一点脸。
“大姐可真是会开玩笑,可别光图了嘴巴利索,往后被人笑话啊。再怎么说,咱们姐妹也都是一家子。”林家雪咬着后牙槽,心里有些气不过,但开口只能说着威胁的话。毕竟没分家,要是真闹破了脸面,只怕回去大伯跟爷爷也不会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