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叶子的话后,沈鹤侧头看了看两边时而路过的执事和杂役,提议道:“你随我进里面说话。”
“是。”
于是,她便跟在对方的身后,往执事堂里院进去。
院内四周都是宽敞明亮的敞间,有些房间是空的,有些房间内坐着堂老等人,有执事或管事正在恭敬地向他们汇报什么。
沈鹤径直走进右边正中最大的敞间,坐在书桌后面。她随之走进去后才发现,虽然这些房门都没有门,但是隔音效果其实挺好的,除非大声喊话,否则,根本听不到其他房间在讲什么。
不过,就算装了门也未必有用。大家都是修士,如果纯心想偷听,只需要将灵识散发出来即可。
她正暗自揣测着,坐在前面的沈鹤又说话了。
“那位樊亦丹与你是什么关系?”
她连忙回过神,认真的回道:“是我好朋友的胞弟。”
“哦。”对方不解的笑起来,“那你朋友怎么不亲自来?她不怕你把事办砸了?”
听到对方的话,叶子微微愣了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些,不过她还是坦诚地向对方回道:“她比较信我。”
沈鹤好像也看出了她的疑惑,随口道:“我就是问问,看得出来,叶药工为人仗义、蕙心纨质,现在很少有你这样胸怀的人啊!”
她并没有被吹捧的飘飘感,反而暗生警惕。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用在此时丝毫也不为过。
她跟他萍水之缘,话都没过几句。怎么就看出来她为人仗义、品德高尚了?
不过,她也就是心里腹诽一下,面上却佯装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沈堂主谬赞了。不知樊亦丹的事情沈堂主可否做主?”
闻言,沈鹤并没直接回答,而是嘴角挂着浅笑的望着她。
以她三层灵应术的感觉,他的神情似乎别的意味。好像在算计什么似的。但她又想不通。她一个药工而已,有什么能让对方好图谋的?
“这只是小事。”
终于,在对方审视、意味不明的目光煎熬中。在她快要忍不住再次催问时,对方开口了。
她连忙顺竿而上,“多谢沈堂主,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带他进来?”
“三天后。”
“好的。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药田那边的活计还未完成。”
说完,她便转身欲走。这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奇怪、太压抑,她片刻都不想再呆下去。
“不急。”
就在她转身时,沈鹤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她身子一僵。随即不情不愿的转过头,扯着嘴角笑。
“呃……沈堂主可有什么事?”
已到这份上,叶子也懒得再装懵懂。索性问个清楚。
她猜想着对方是不是想吩咐她办什么事,可万万没料到。对方竟然默默地掏出一只金灿灿、耀眼夺目的金钗来。
“漂亮吗?”
对方将金钗半举在空中,意味不明的朝她笑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叶子愣愣地看着那只金钗,狠狠的掐了把手心,才醒过神。
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灵识探查了金钗一番,确定这只是一根没有半丝灵气的金饰,才压下心底的谔然,答道:
“以做工和外观来看,的确漂亮。只是--”她迟疑着看向对方。
对方的目光一直落在金钗上,嘴边也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头也不抬的回道。
“但说无妨。”
“想必沈堂主比我更清楚,身为修士,更看中的是物品的内在和实用性,对这种凡俗的物件并不入眼,所以……跟一件能发挥无穷威力的粗鄙法器来比的话,它算不得漂亮。”
她猜不透对方具体的用意,只好有所保留地说出自她的见解来。
沈鹤听完,不甚在意的笑起来,语气亲切得有些怪异的同她说道:“你说得不错,这个就送予你罢。”
对方的话音一落,她顿时懵了,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
“怎么?你不喜欢?”
听到对方的询问,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摇头还是摇头?
反正绝对不能说喜欢,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更况且对方莫名其妙送她这个明晃晃的玩意,到底是几个意思?
正在她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时,屋外面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就像救命稻草一样让叶子松了口气。
待她回过头时,,赫然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邢浩东。
“邢堂主。”
她冲对方行了礼,心里却是十分不解,沈鹤不是说他出去了,要好几天才回来吗?怎么这会又……难道,沈鹤在骗她?我去,这个王八蛋!
邢浩东看也没看叶子,径直朝沈鹤走去,她连忙往旁边让了让道。
沈鹤见到邢浩来后,若无其事地收起金钗,也未起身相迎,语气淡淡地冲对方招呼道:“邢堂主,坐。”
对方冷冷的瞥他一眼,又瞥了瞥一脸莫名的叶子,开口吩咐道:“你先回去。”
“是。”
她连忙逃似的转身便走,这屋子里的气氛太让人压抑了,不管是沈鹤,还是邢浩东,两人间的气场令她觉得怪怪的。
难道,是一山不容二虎的原因?
她一边揣测着,一边飞快的往执事堂外走去。到山脚后,樊丹丹正焦急得踱来踱去,见到她出现,顿时松了口气,快步迎上来。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