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霄回到自己书房后,心神不宁的在书房内来回走动着,面上满是犹豫不决。
足足一个时辰后,齐霄终于下定了决心般的往书院后面的一间破旧园子走去。
这是一处四面都是高墙的小园子,推开沉重而古朴的院门,正前方一间厚石板砌成的石屋,孤单的坐落在空荡荡的园子内,显得无比的孤寂和凄凉。
但如果是修为高深之人,定能感受到这份寂静和凄凉之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强大气息存在,莫名的让人心里产生一种畏惧和想要逃离的感觉。
齐霄诚惶诚恐的踏进园子,走到石屋前,恭谨的朝着石门行了一个大礼。
“向叔,侄儿有事要禀。”
“有什么事?我说过,没要万分紧要之事,不要来打扰我。”
一道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石门后传来,明明音量很轻,听到耳中却犹如响鼓重捶。
“向叔,此事非得向叔出面才行,侄儿无力解决。”
齐霄脸色一白,慌忙的解释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院内的寂静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就是一种别样的安静,可对于金丹期修为的齐霄来讲,就好像是融合到空气里的强大威压,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让自己心神和神经本能的绷紧,却又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石门后没有别的声音传来,齐霄只得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待。
“呼,呼……”
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起来,齐霄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额头上的汗珠也汇成了一条小溪般,啪嗒啪嗒的滴在地上。
“说吧。”
良久后,就在齐霄觉得有些支撑不住,犹豫着要不要先退出院子时,石门后终于有了回声。
齐霄呼出一口浊气,连忙回道:“向叔,在四方城东边发现了一处洞穴,洞穴内有一种强大的禁制力量,凭我的修为无法破开。侄儿又不想惊动他人,只得悄悄来请向叔您出手相助。”
“禁制?”
“是的,侄儿觉得禁制内定有不凡。”齐霄小心翼翼的补充道。
“也罢,我就随你去一趟。”石门后传来慢条斯理的声音。
随即,“咔嚓”一声,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来,透过门口的光线,能看到这是一间很大却空旷的石屋,除了盘腿坐于蒲垫上的年老修士外,再无他物。
齐霄一见老者,再次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见过向叔。”
老者年纪看起来至少有七十岁以上,皮肤枯槁干瘪,银白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头,眼皮耸拉着只睁开了一道细缝,眼神却泛着如刀锋一般凌厉的光芒。
被称为向叔的老者缓缓的起身走出石屋,齐霄顿时觉得一股厚重而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情不自禁的便垂下了头。
向叔真名向一峰,与齐霄的祖爷爷是知已好友,当然这是向一峰自己说的。
齐霄小时候的家境也不错,出生于东川西部一个小型的修真家族,从小衣食无忧,还有疼爱他的爹娘。可在他十岁那年,幸福的生活就此终结。
起因是齐家的老祖应一名好友的邀请,外出探查一处秘境,可是却再也没有回来。
失去了老祖这个大靠山的齐家,就像被拨了牙的老虎。其后,在一个月的时间内,齐家的所有势力、矿产、店铺迅速的被周围的几个大家族以碾压盘的速度蚕食一空,齐家就此破败。
齐氏族人为了逃避其他家族的追杀,纷纷隐姓埋名,远走他乡。
齐霄本也随着自己的爹娘逃到了别的地方,可最后还是被其他家族的人追踪到,双双被杀。而齐霄因为提前被藏到了一处破庙当中,这才逃过一劫。后来颠沛流离的过了几年流浪生活,才被向一峰找到。
向一峰说是托好友之情,保留齐家的一点血脉。可事实究竟如何,齐家老祖怎么死的,向一峰却丝毫没有泄露一分,齐霄也不敢问。
对齐霄来说,眼下自己有着让人艳羡的修为,过着锦衣玉食、骄奢安逸的生活,都是向一峰带给自己的,至于自己的祖宗是不是因对方而死,一点都不重要。
向一峰目光凌厉的扫了齐霄一眼,齐霄只觉得头皮一紧,心里顿时无比紧张。
“最近你修为落下了。”
向一峰语气淡淡的,可听在齐霄耳里,就仿佛是一道严厉无比的斥责。
“向叔,我、侄儿知错。侄儿日后定会更加勤奋的修炼。”
“罢了!修行在各人,我也不勉强,你好自为之。”
向一峰冷冷一笑,衣袖微动,一柄闪着耀眼银光的圆形锯齿飞剑倏的立于两人面前。
“走吧。”
向一峰身形一动,人已立于飞剑之中,齐霄连忙飞身跃于飞剑之上,随即圆形飞剑光华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当然,并不是凭空消失,而是速度太快,肉眼根本无法看清楚它的行动轨迹。
虽然此时四方城许多的店铺已打烊,但是街上行走的路人还是有不少。可谁也没发现,在头顶的万丈高空之中,一道流星般的炫光一闪而逝。
齐霄和王坤成两人全力御剑需要飞行六七个时辰的路程,向一峰却只用了一刻钟便到了。
齐霄心里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虽然他知道对方的修为高,可是却没想到自己与对方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甚至,自己连泥都算不上,只能算一粒微末的尘埃。
“就这下面。”
齐霄迅速的回过神,指着绝壁上黑黝黝的山洞说道。
向一峰早已感应到地底有不少的城主府内卫,齐霄的话音刚落,他的人已到了洞穴之中。
齐霄得了空隙,连忙抬头擦了擦额头上汗,快步往洞穴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