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夜幕渐染上星辰的透亮,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寒冬的冷气从北面梦湖一路穿山越岭直袭昭华国的南面。树叶的枝叶早被积雪压得沉沉,只要底下有一丝的声响,细雪就会纷纷洒洒的飘落下来。
窗户透过暗淡的光,边上的枝桠长的可以戳破那面薄薄的黄纸,他本想把那树枝也剪掉,那日丫头却笑嘻嘻的说春天绿叶发芽正好可以睁开眼就能看见一抹绿色。他也就有心保留了下来。
只是冬日还是会有点晦暗的。
窗户边的少年依旧是白衣胜雪,峨冠博带,绝美的容颜配上那出尘高扬如远山的气质,不知艳煞了多少闺中女子。可他却单单爱上了那个单纯却又邪恶的可爱的丫头。
槿药从门外走了进来,冬日的寒冷也稍微遮掩了他身上的香味,虽换了男装还是一身高贵神秘的紫色长衫,乌发长竖,随意别了一支紫色玉簪,更添一份高雅和魅惑。
“九爷,宫里传来消息了,御医那边已经有动静了。”他习惯性的站在他左手边三尺的距离,顿了顿,问:“真的不保孩子吗?”
修长白皙的手指敲击在窗沿上,一下一下,极具节奏的规律,击碎了雪外安静的和谐。他低低笑出了声:“保孩子?哪来的孩子可保?”
槿药一惊,张嘴想问却还是没问出口,见东燕启转过身来赶忙敛下眼眸,紫色的睫毛颤抖着犹如紫色玉蝶般悠然翩跹。
东燕启沉了眸安静的盯着他看了少许,然后扯了唇角温和的笑道:“随我进趟宫去。”
“皇上难道会把玉玺给她?”槿药皱了眉问。
“不会。而且他会处理的很干净。”
“如此不是更好?”
绯红色的薄唇淡淡扬起,一缕如梦似幻的笑绽放在嘴角处,他甩了甩衣角缓步走出去,声线平仄无波,槿药却是心下一寒。“谁说不好呢?只是本王想让它更好一点呢!”
九爷的心是铁打的吧!这是所有跟随九爷的人一致觉得的,他们很少看见九爷有多余的情绪外泄,甚至根本就没有看见过除了微笑这个表情之外的表情。但是渐渐的,他们知道了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可以牵动他们九爷的心。
那便是昭华三王爷府内的丫头,那个臭名远扬,顶着一干人等谩骂的小丫头。槿药想东霓笙会是东燕启一生的劫数,是他一生的宠爱。
如今他却是想不通为何他要挤身在这漩涡中,搅上一搅这已经混乱的一锅浆糊。
走出九王爷府,地上一个黑乎乎的圆球滚了过来,槿药低下身去捡了起来,尖尖的刺,脑袋瓜子从壳里面慢慢伸了出来,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咕噜噜转了转,在见到槿药时会吱吱的叫上两声。
槿药无奈的笑,从它外壳上撕下一块同样黑色的绢布,打开,上面写了四个白色的大字,圆润可爱的四个大字:弯弯领钱。
这个刺猬有个同样可爱的名字,叫弯弯。是绣弯弯某个午后躲在草丛中晒太阳捡到的,他扬言要把這只刺猬训练成暗夜七卫顶级的联络员。
看着眼前这只颇成气候的弯弯,槿药是头疼的很,走到马车前压低了嗓子说:“九爷,小主已经安全了。可要送回三王府?”
马车上安静了会,随即空气中响起一声叹息声,醇厚低迷的嗓音像是掺了酒的酥糖,“罢了,让白衣把他送到龙眼泉山去。”沉默了会,又道:“让余情去蛮夷盯着点,最近三哥与胡尔赤之来往太过频繁了,花阴让白衣盯紧点,莫要让那些人可得逞了。”
“是。”槿药低了头,对着朝寒使了个眼色。朝寒会意挥了手中马鞭就往皇宫之处奔去。
而此时皇宫中也是乱作了一团,今日云容华也不知是吃了什么东西,下午肚子一直隐隐作痛,幸好身边的丫鬟珠儿机灵去御医院请了御医过去会诊,这一诊也给诊出了问题。
云容华也是面色惨白,下身一股股温热的液体往外冒她怎会没有数?珠儿早在一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宝合去了箐华殿请皇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