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陆廉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一般,整个人瞬间跌坐在地上,脑袋低垂。
而周围除楚青歌以及早已知道真相的陆霜之外的其他人,都被他的这一句话给惊住了,全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陆炀更是难以置信,俊朗的面庞上,是一抹阴沉愤怒的神色,垂在身侧的双手早已攥紧成拳。
突然,他快步走下台阶,几步来到陆廉的跟前,弯腰揪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阴冷的目光投向他,陆炀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怎么能这么狠心杀害父亲?那可是养育了你二十多年的父亲啊!”
面对陆炀的控诉,陆廉却是冷笑一声,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
“父亲?我不过是他捡回来的罢了,何必这般假惺惺的说什么父亲!”
在很小的时候,家乡闹饥荒,他的亲生父母都在饥荒中死亡,而他很幸运,被陆展烈带回了神武堂。
那时,大夫人膝下已有陆炀,而姨娘却一直无所出,便将他交给姨娘抚养,给了他陆家大少爷的身份。
可就是因为他是被收养的,陆展烈对待他和对待陆炀,完全是截然不同的。
这份不公平的差别待遇,在他的心里埋下了深深的怨念,他一心便想着夺走陆炀的一切,想要成为神武堂少堂主,将来继承整个神武堂。
可他却忘记了,当初是谁将他从灾区带回来,是谁收养他,给了他奢华的生活,高高在上的地位?
知道自己养了一只白眼狼,只怕陆展烈在九泉之下,也无法瞑目吧。
“你这个混蛋!”陆炀气急,情绪顿时失控,他挥舞着拳头,一拳打向了陆廉的左脸。
顿时间,陆廉的脸上出现了一片淤青,嘴角边也有血迹渗出,他的脑袋也顺势偏向了一旁。
“我现在落在你的手里了,要杀要剐随便你!”缓缓转回头来看向陆炀,陆廉冷哼一声,咬牙说道。
愤怒地瞪视着他,陆炀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冷静,但俊朗的脸上,还是有着掩饰不住的愤怒。
“你即使是死千百次也不足惜!”
说完,他用力地推开陆廉,愣是将他一把推倒在地。
“来人,将这个杀人凶手押入大牢,按照门规处置!”转身不再看陆廉一眼,陆炀低沉着声音说道,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失望和伤心。
他的话音一落,便有两名侍卫走上前来,将陆廉带了下去。
陆廉胆大妄为,竟敢杀害堂主,按照神武堂的规矩,要将他鞭笞一百零八鞭,再投入蛇窟,接受万蛇吞噬的下场。
这一刑罚极为严酷,仅是那一百零八鞭,就能要人性命,更别提被投入蛇窟接受万蛇吞噬的残酷惩罚。
尽管这一刑罚甚是残忍严酷,但自神武堂创建至今,还从未实施过。
而陆廉,则是第一个接受这一刑罚的人。
在场的神武堂的众人,一听陆炀要将陆廉按照门规处置,均是不由地打了一个哆嗦,心中生出了深深的恐惧。
陆廉被押走了,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楚青歌也就没必要再留在此处。
“少堂主,既然真相已经大白,那在下就告辞了。”朝着陆炀拱了拱手,楚青歌低沉着声音说道。
转身看向她,陆炀严肃地说道:“虽说你并非凶手,但你也有行凶的动机。我不希望以后再在神武堂见到你。”
黑布遮挡住的唇角微微向上扬起,楚青歌轻哼一声道:“这地方,我也不想再踏进一步。”
说完,她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转身便准备离开。
却是在这时,一旁的紫逸突然开口道:“阁下请留步。”
闻言,楚青歌顿了顿步子,转头目光警惕地注视着他。
“请问阁下,客栈里那位公子的玉佩,怎会出现在阁下的身上?”
经他这么一问,其他人也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楚青歌,开始猜测着她的身份。
刚才,所有人都一心只想知道凶手是谁,而忽视了玉佩这个关键之物。
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头,楚青歌轻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连见多了各种宝贝的陆廉,都对那枚玉佩爱不释手,我自然也很想得到那枚玉佩。于是,便顺手从那位公子的身上偷了过来。”
挑起眉头,紫逸目光凌厉地注视着她,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这一回答:“是么?”
“阁下似乎很在意我的身份?”楚青歌的声音也冷了几分,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威严,“我只不过是收钱办事而已,如今已证明陆堂主并非我所杀,那我是谁似乎并不重要了吧?”
闻言,紫逸稍稍一愣,原本凝重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他轻轻一笑,笑容和煦温暖:“在下只是好奇而已,若是惹阁下不高兴,那真是抱歉。”
楚青歌也不想和他过多计较,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后,将目光投向了陆炀:“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做出反应,她一个闪身,便是动作灵敏地跃上了院子的围墙,紧接着又是纵身一跃,身影便消失在了黑夜当中。
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众人好半天后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