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世人闲得慌的时候最爱做什么,莫过于看他人笑话了。这不管在什么朝代都是一样,不然哪会有一句流言可畏传世。
众人见当初对景王一往情深,甚至不惜以生命相要挟的女子,今儿个不仅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出女子退婚一事,并且如此决绝,觉得不可思议。
旁人都是如此反应,更不用说东方耀了。这本就是个自负的男人,仗着自己的权势和相貌,从来眼高于顶。自知道自己与一傻女子有婚约,便一直绞尽脑汁想要解除婚约,却碍于老太妃的面子,事到如今,一切遂了他的心愿,却因那个女子并不是自己想象的模样,便后悔了。
“和雅,你这样说,是怪本王当初那样待你?”东方耀却不曾死心,如花美眷,任哪一个男人能不动心?
“莫不是,难道王爷以为当初的那些是和雅的一场梦,那些屈辱和嘲讽是能够一笔勾销的?”和雅冷眸淡淡的扫过,却不看东方耀。“和雅也不是记仇的人,也懂得什么叫做因祸得福,当初莫不是因为王爷,和雅说不定会是一辈子的傻子,现在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自当感恩才是!”
东方耀也不是只会附庸风雅的草包,感恩二字是赞是讽岂有听不出来。
“说来说去,和雅是在怪本王?虽说本王当初对你冷眼相向,也是人之常情,任谁也无法容忍自己的未婚妻是个傻子,更何况本王身在皇家!现在你清醒过来,就另当别论了……”东方耀在上次老太妃传召那天见过和雅一面,至此就对那清新淡雅的美人萦怀于心,还没等有机会打听美人儿的下落,现在自投家门,还是自己的未婚妻,哪有就这样错过的道理。
可是,说过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来却要拉下一定的脸面。能让东方耀说出这番话已经实属不易了。
“呵。听王爷这么说,和雅倒要感谢王爷的厚爱了。只是和雅窃以为自己乃是无福之人,这王妃的福气是担当不起的。更何况王爷曾当着和雅的面说与夏家小姐情投意合,非她不娶,和雅不是无趣之人,懂得成人之美。”和雅哪里不知道东方耀的心思,这会子想要反悔,却拉不下脸,话也被自己堵得死死的。
“你……”
东方耀不知道说什么了,当初是自己把话说绝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反悔。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王爷,既然赫连小姐知情知趣,我们若不成全了她,倒要说我们仗势欺人呢!”夏丽媛在一旁见着东方耀对赫连和雅上了心,心底害怕他就此将自己抛弃,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要白费,于是抢着说道。
赫连俊雄见景王对自己的女儿不是不上心,只是他堂堂宰相,说是来退婚的,到头来若被别人说成是不死心贴着老脸来求,才得了这门亲事,那他的脸往哪儿搁,整个赫连家的脸面还要不要?!
猜度着景王的心思,赫连俊雄更加能够肯定,陪着雅雅来退婚这一事是对的。他的女儿,果然不是庸庸无碌之辈。退了这门亲事,不求找不到好人家。
“王爷,这事老臣以为却是如此,倘若在耽搁下去,倒叫他人看了笑话!”赫连俊雄不满东方耀如此态度,催促道。
前来见证的司马志泽,司马志泓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在一旁袖手旁观。倒是夏哲,上次的赏荷宴第一次见到赫连和雅,对她便有好感,得知自己的妹妹做了这等事情,心中却觉得愧疚。
“在下觉得这件事情应当有转圜的余地,赫连小姐,当初的事情我想其中却有些误会,景王虽有不是,但是自古以来,女子退婚若不是万般不得已的原因,怕没有这个先例的。这样对小姐之后,也没有好处……”
“夏公子好意,和雅虽一介女子,但也知道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何必强求?”她知道夏哲此番话并无恶意,反而带了些别人察觉不到的善意,只是她早已做了的决定,不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够更改的。
“这……”夏哲看向东方耀,甚是为难。
“哥!”夏丽媛听夏哲的言语,分明是偏帮赫连和雅,哪里肯愿?!
“好了!当初是本王说要退婚的,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就不必说了!”东方耀如此说,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他见和雅如此的不识抬举,自己言语中分明是留了退路的,只要她开口,他定能让这件婚事促成,却不想她清醒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心中有气,却无从发泄。
“那好,这东西我就拿回!”说着,他就一把拿过了那锦盒,随手就扔给了旁边的下人。在一旁看来半天好戏的仆从,以为自家主子会舍不得这天仙般的女子,没想打转眼就改变主意把“定亲信物”接下了。
随着景王接下定亲信物,一场退婚的闹剧划下帷幕。只是,心甘情愿的除了和雅,在背后各怀心思的又有谁?
东方耀愤然望向赫连俊雄道:“舅舅,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不是本王执意退婚,只是事已成定局,本王也只是按照大家的心意办事,这样对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