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娘,别说认识郑大人的儿子,就是认识郑大人,那也是进不去的,何山长是谁?十年前的探花郎,做官十载,这得贤书院还是当今圣上亲自赐的匾额,这样的大人物,你觉得郑大人说的话管用?”张沁儿似笑非笑的说着。
按照常识来说,何山长是根正苗红的官!而郑伯景再有实干,那也是一个吏,官和吏谁大谁小?一看便知。
想起郑伯景,张沁儿的脑海中又闪过郑伯景到富足村打虎时打量她的眼神来,心中不免苦笑,她是能够理解郑伯景那般打量和审视的,毕竟她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村姑,而郑成凯却是他唯一的儿子。
做父母的,总是心里在意孩子们所交的朋友,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郑伯景自然会格外打量她这个和郑成凯交情不错的村姑来。
张老头活了一把年纪,这些自然是懂得的,没有逃亡改姓之前,他们马氏嫡宗那也是出了不少大官的,而以弑君罪名害死整个马氏族人的马大官人,更是高居中书省尚书!
于是他沉声说:“沁儿说的对,何山长这般人物开设的书院,不是一般人凭借关系就能够进去的。”
又说:“就算俊杰想读书,那也是什么自家出钱送,哪里能够让你二弟一家给俊杰出钱的?”
谢氏一听就不高兴了,心想自己想要二房出钱,还不是想给自家省钱?这些年俊峰要说亲了,莲儿和贞娘要出门了,这里里外外的,不都得花钱吗?不从二房三房家里弄点,他们靠什么?靠那几亩贫瘠的荒地吗?
“爹,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二弟家多么有钱,那房子多么气派?还用上了琉璃窗呢!整个村里也就他们两家用的上!就连田家还是近来才换了原先的门窗,改用琉璃窗的!还有晗生和永安,他们两个在县城读书生活的不要钱啊?既然负担的起两个,那么再搭上我们俊杰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他们兄弟几个在一块儿读书,不更好吗?”
谢氏说的话看似有理有据,却是打定主意撕咬二房一口,不让他们出出血,她心里那口气可不少受,上回她气不过去讨要虎肉,还被杨氏冯氏她们给欺压了回来,到了家中,还莫名其妙被连氏训斥了一番,谢氏心里如何甘心!
“和你怎么就说不通?你二弟和三弟如今已经分出去了,每个月还给我和你娘五百文的奉养银子,就算他们家真有钱,那也是他们自己的努力!”张老头心里很是恼怒,今天自己想给小宝一只兔子,都被张俊杰给出面拦了下来,如今谢氏倒还好,打起上学堂的主意了。
一只兔子值多少钱?一年的学费又值多少钱?
谢氏撇了撇嘴,正要再说时,连氏已经开口了,她先是看了张老头一眼,说:“你觉得读书不好吗?俊杰如今和晗生一般大,晗生在县城读书,他还在村子里做些杂事农活的,让他以后怎么办?”
张老头想了想,沉声说:“并非说读书不好,而是俊杰要读书,那也是我们自己出钱让他读书!”
“我们自己出钱?你有多少钱?贞娘的亲事、莲儿的亲事,还有俊峰的亲事都是在眼前的事情了,不要一一准备吗?家里有多少钱,你难道不知道?”连氏厉声责问着。
在钱这方面,不得不说,连氏和谢氏向来是同盟的。
有了连氏出面,谢氏心中就高兴起来了,也不再说话讨人嫌,伸手拿了一块月饼,悠闲的吃了起来。
家里的钱虽然是连氏掌管,张老头也是知道数目的,当即就沉默了下来,这县城一年的学费少说也得好几两银子了,况且读书考功名这种事情,可不是一年就能够做到的,一旦读书了,就得做好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准备!
不得不说,张家老宅目前还没有这个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