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跑堂的看了眼干干净净的框子,顿时傻眼了,叹气着:“早知道之前就多买些!这回可要被掌柜的骂了!”
“你是哪家酒楼的呢?今天是没有了,但是再过一段时间,天气好的话,还可以去山里找一些来。”张沁儿笑眯眯的说着,她原本就没有打算散卖的,直接拉到酒楼去更省心。
“就在前面的‘一品鸡’,我们店里的鸡那是最出名的。”那跑堂有些与有荣焉的说着。
张沁儿一听这店名,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家小店!那些大点怎么的也会来个‘飘香楼’‘临江香’或者‘天一楼’之类比较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店名。
‘一品鸡’倒类似前世那种‘鱼嘴巴’‘猪肚包鸡’之类的店名了。
思索了一下,张沁儿就说:“今天我们只卖八文钱一斤,如果半月后摘了来的话,那可是要十文钱,一分都没的少!你家掌柜要是要的话,我摘了就直接给你们送去。”
那跑堂的迟疑了一下,然后说:“这个我不能够保证,不过我们家掌柜的很喜欢这蘑菇,说个头很大,又干净,味道也鲜美,尤其这个时节快没有蘑菇了……”
“我们那里虽然穷些,但是山多,一些湿润的山谷也多,你们要是需要的话,大约每半个月,我都可以送个五六十斤来的!”张沁儿自信的说着。
这会子那跑堂的也不敢在迟疑,马上说:“如果真的有,我家掌柜的应该是要的。”
于是就这么商议好了,张沁儿保证下次过来直接先去‘一品鸡’送货。
送走那跑堂的,张沁儿就问张志仁:“爹,这次卖了多少钱?”
张志仁已经算好数了,直接说:“一共六十二斤,卖了四百九十六文呢!能够卖这么多,真是没有想到啊!”
张志仁有些唏嘘的说着,张志礼就笑着说:“这一来蘑菇确实快没有了,大家都图新鲜,二来也是看沁儿可怜……”
说着‘可怜‘二字是,张志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志仁反应过来,教训着张沁儿:“沁儿,下回你莫要胡闹了!我们家虽然不算富裕,但是也不算贫穷,即使贫穷,骨气也是有的!”
张沁儿应着,却在心里想,等打开酒楼的市场,她自然不用像现在这般试图用可怜来博取大婶们的不忍。
毕竟八文钱一斤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想着下回过来,咬定十文钱不放松才行,等到了冬天菜蔬少的时候,卖个十五文一斤都是便宜的呢!
这么想着,几个人就离开了西市,张志礼要去药铺卖药材,顺便问下哪家药铺需要人吗。
而张志仁则要去找帐房先生的事情,于是两兄弟约好分开行事,不管找到没有,中午的时候都在停放牛车的茶寮碰面。
那处空地大,于是很多周边乡镇都将牛车放在那里,让茶寮的那一对老人看着,每辆牛车一文钱就足够了。
“沁儿你呢?”张志仁问着。
张沁儿随口说:“我跟着三叔吧!”
张志仁听了,就点头,知道张沁儿平日里也乖巧,自去找事情去了。
张志礼背着他自己准备好的药草,朝平日里常去的怀仁药铺走去。
进了怀仁药铺,就觉得里面的气氛很是不同,平日里怀仁药铺就算是干净的,今日仿佛又重新打扫过,就连抓药的学徒也是穿着一身干净的衣衫。
“张大叔,你又来卖药了呀!”因为张志礼来过几回,这抓药的学徒也是认识张志礼的,不需要请示过掌柜的,他就可以看着将张志礼的药材收下,品质那是没的差,而价钱也是早就说好的。
张志礼应着,说:“去后院称药吗?”
“不用了,就在这里吧!”那学徒忙阻止张志礼朝后院走去,神情间居然有些紧张。
张志礼也没有多想,觉得大概后院有些什么了不起的人吧。
将背筐放在柜台上,张志礼就开始将每种药材拿出来,那学徒只要看一眼,称下重量就行。
这里有条不紊的进行的,张志礼正要找个什么时机,问问药铺里要不要人,只是这话来没有问出来,就听到一道厉声响起:“这是在做什么!”
那学徒听了这声音,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扭头恭敬的看着后院走出来的那人,说:“回刘掌柜的话,在收药材呢!”
那刘掌柜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绸缎衣衫,看起来很是神气,一双阴鸷的眼神盯着张志礼看,顺带扫了张沁儿一眼:“他是哪家药商的?”
“不是药商,是散户,住在桃花岭那一带,那边药材倒是不错,这张大叔也会炮制,收拾的干净,之前的王掌柜都说他的药材是可以收的。”
“住口!我看你是不想在这里做事了!我来的时候,就说了,以后药材只要‘蔡药王’家的!这些散货谁要你收的?丢回去!”
骂了几句,犹自不甘心,又骂着:“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送过来的药材也敢收?要是吃坏了病人怎么办?你赔的起吗?”又斜眼瞧着张志礼,见张志礼穿着一身布衣,身边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身上衣服虽然干净,但是质地不如和,一看就知道是穷苦人家,于是越发不将他们看进眼中:“滚滚滚!你以为这是哪里?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吗?”
说着,他抬手猛地将柜台上放着的药材扫到地上,整理的好好的药材顿时混乱的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