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也是生过两次的人,只是这一次怀孕是遭了大罪的,整个人营养不良,又一路担心受怕,肚子里的胎儿早就有些问题出现了,能够熬到生产,已经是吃了大苦头了。
当天晚上冯氏羊水破了,zǐ_gōng却没有打开,疼的一个劲的叫喊着,其他的人也纷纷急了。
这是难产了!
站在门外,张乐儿的脸色有些惨白,她一个劲的盯着屋子,恨不得马上进去,张沁儿理解她的心情,毕竟难产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或许煎熬之后mǔ_zǐ平安,也许就是mǔ_zǐ一尸两命。
屋子的门被张志礼打开,他手里拿着一包药材,着急的对张乐儿说:“乐儿,快点将这包药熬了,三碗水煎成一碗水!”
“哎!”张乐儿应着,赶紧接过那药材,拿去厨房煎药,厨房的火已经烧好了,倒也方便,将药倒在一个陶罐里,然后放了三碗水,拿一张沾湿的纸包住罐子口。
“婶婶会不会有事?”冯氏的叫喊声传染了每一个人,屋外的孩子都将心提了起来,就连住在附近的周家和黄家也纷纷让媳妇赶过来,看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吗。
张沁儿摸了摸永安的头,安慰着:“婶婶一定没事的!”
希望没事吧,老天爷可要保佑啊!
只是冯氏吃了药之后,依旧没有缓和的迹象,肚子的疼痛,将她整个人都扭曲了,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脸上滑落下来。
张志礼看着自己的妻子,心里异常的恐慌,冯氏陪着他走过许多岁月,又替他生了一个女儿和儿子,他心里是很感激的。
要说张家最疼媳妇,最当媳妇是一回事的,恐怕要属张志礼了,张志礼自小在外面做学徒,吃尽了苦头,而冯氏是那个时候和他在一起了,冯氏的娘家也在那个时候多多少少给了他一些帮助,这让他心里对冯氏更是疼惜了。
少年夫妻老来伴,这话算是每个人心中所想的。
“别怕,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张志礼握着冯氏的手,安慰着,又说:“我再给你扎一针!”
扎针其实不算张志礼的长项,他学的大多是辨认药材,熟知药材,开方子煎药,这扎针只学到一些皮毛,在这紧要关头,张志礼忍不住怨恨自己以前没有下苦功夫去多学一些扎针技法了。
直到鸡鸣时,冯氏已经耗尽了力量,叫喊声逐渐弱了下去,躺在地上粗重的呼吸着,杨氏见了,忙匆匆出来煮红糖鸡蛋,然后端给冯氏吃:“你现在没有力气了,快吃点东西,不然孩子就生不下来了。”
冯氏也觉得饿的很,支撑着将那红糖鸡蛋吃了下去,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些,整个人也有了一点力气,杨氏给她打气:“什么都别想!只要使劲就行!你也是生过两次的人了,一定能够平安的。”
冯氏整个人十分的虚弱,她喘着粗气,身上的汗水淋淋,黏糊着,谢氏拿湿布替她擦汗,也忍不住说:“是啊,别想太多,你一定可以顺顺利利生一个大胖小子的!”
冯氏想点头,却觉得点头异常的困难,最后只是眨了眨眼。
“宫口开了!”连氏将手探了探,已经能够伸进去一个手了,然后吩咐冯氏:“赶紧用力,孩子就要出来了!”
听了这话,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一起给冯氏鼓励,冯氏整个人也受到了鼓舞,重新用力起来。
经过努力后,不多时果然顺利的生出来了,是个女孩!但是孩子却不哭,这又让大家提心吊胆起来,难道孩子在肚子里闷的太久,已经死了?
连氏将孩子倒挂着,伸出手就拍在孩子的屁股上,尔后,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就传了出来。
“热水都准备好了吗?”连氏又说着,她扒开孩子的双腿看了一下子,顿时面色沉了下来,是个赔钱货!
杨氏也看到了,知道连氏重男轻女,只是也不好说什么,只说:“沁儿她们已经烧好了,因为这会子用不上还在锅里温着,我这就去拿进来!”
说着,她就出了门去,屋子里就剩下谢氏,谢氏看着那生出来的女孩,心里也得意的很,她可是生了两个儿子的!连氏之所以给她几分面子,除了是要打压杨氏外,也是看在她为张家生下长子长孙!
但是她心里得意,面上却不显,还说:“娘,这女孩子有女孩子的好,随意养着,等长大了还可以拿一笔聘礼!”
连氏却哼唧:“没的还要陪一副嫁妆去!”
谢氏刚想说女孩子要什么嫁妆,话刚到喉咙,她就咽了下去,这话可说不得,她还有莲儿这个女儿呢!要是到时候连氏真不给孙女嫁妆出嫁,她这脸往哪里搁?
“太好了!”张乐儿听了孩子的哭音,顿时笑了起来,她抱着还有些懵懂的小宝,一个人又笑又哭的,又想起冯氏来,忙朝屋子里问:“我娘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