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和邱氏在御花园站一会,邱氏想着刚才贾母和王夫人过,把身边的侍婢全都支出,和宝钗低声的说:“方才过的就是贾家的人么?我看着贤德妃怕是不能好了,以后贾家可是要零落了。”宝钗感慨一声:“还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贾家才出了那样的事情,恐怕是要不能翻身了。”
“我和弟妹相处的好,才和你说一声。我看着贾家未必能甘心束手待毙,你和他们家的关系说远不远,仔细着他们攀扯上你。如今二弟是功成名就了,大了胜仗皇上岂有不重用的道理。况且二弟从小在宫里长大的,和皇上说一句话比别人一千句都管用呢。贾家上上下下正在找门路,他们是困兽犹斗,指不定能拿出什么法子。我比你年长几岁,少不得提醒一声。”说着邱氏拍拍宝钗的手:“也是该午膳的时候了,我们回吧。”
宝钗忙着对着邱氏道:“多谢嫂子提醒。我到底是年轻不懂事,只是想着贤德妃有些伤心吧了。却忘了这个。”说着宝钗和邱氏回,太后见着她们回来了就叫传膳。谁知桌子还没摆好,宫门传来云板响,贤德妃薨逝了。
太后脸上的神色捉摸不定,她叹口气:“贾氏虽然在皇上身边侍奉多年只是没子嗣,也罢了,叫人看看。你们来的不巧,谁知赶上这个事情,依着我说的今天不要过,等着明天按着制度进来也就罢了。”说着午膳摆上来,太后王妃入席用膳。
宝钗随着王妃回,薛家的人已经来了,带来了贾家贤德妃薨逝的消息。见着来送信的是薛姨妈身边的婆子,宝钗道:“知道了,他们家虽然现在犯了事情,只是亲戚之间,若是咱们家里太冷淡了没得叫人说咱们家势利眼。和哥哥说,按着平常心对待就是了。妈妈上年纪了,不过也就不过了。他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到了他们家里不要乱说。”
婆子道:“是,贾家的人说他们家的老太太回家伤心地都病了,正忙着叫太医诊治呢。他们家二太太也没回庙里,正在府上接待亲友们。太太叫奴婢来说一声,是叫奶奶放心的意思。”说着婆子自然领命而。
元春身后哀痛倒是不减,皇帝甚至破例给了元春追封了贵妃的名号,丧事办的很隆重,内外命妇们都要按着礼制进宫举哀。前朝上皇帝只是把贾珍和甄家给惩治了一顿。甄家的罪名是贪赃枉法,在地方上骄纵横行。贾珍的罪名也就是强抢民女,引诱子弟聚赌等等,都是些不干痛痒的罪名。可是甄家的男丁和贾珍贾蓉父子都被下了天牢,家里也被抄家了。
叫宝钗奇怪的时候北静王和太子却是一点有动静,该干什么还在干什么。宝钗听着传来的消息有些糊涂了。
“奶奶想什么呢?我进来都没发觉?”水瑛进来,把手上的官帽交给边上的丫头,大喇喇的坐下来,满是趣味的盯着宝钗。
“没什么,贤德妃薨逝,礼部已经来人说叫我和母亲还有嫂子要进宫举哀的。你今天回来的倒是早啊。”这几天虽然皇帝只是动了几家人,太子一党还是照样每天鲜衣怒马的在厩里面溜达。可是朝廷上实际上是外松内紧,忠顺王父子几个整天忙得不着家。
水瑛伸出手很轻浮的兜下宝钗的下巴,惹得宝钗一阵嗔怪:“奶奶别端着了,什么德言容功的全是唱戏的行头,回家了也就卸下来别装扮了。我想你了,辞了皇上的晚膳回来了看你了。奶奶的面子多大,你该如何谢我?”自从上次宝钗失控,水瑛更喜欢和宝钗斗嘴取笑。宝钗似乎挣脱了身上一层看不见的束缚,也逐渐的在夫妻相对的时候扔下了那些端庄贤淑的做派,和水瑛嬉笑起来。
“这个可是你自己愿意的,和我有什么相干。我这几天一直想着一件事和你商量呢。”宝钗伸手拧一下水瑛的脸,满意的看着水瑛的脸被挤成个古怪的样子,她看着丫头们不在跟前,作风大胆的举动——飞快的吻了一下水瑛被挤成猪嘴的嘴唇。
“还想跑,我豁出不吃饭先要叫你知道我的厉害。”水瑛一把按着宝钗不叫她走开,一边狠狠地吻上她的嘴唇。半晌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宝钗推开水瑛喘息一阵:“我娘家和贾家的关系你知道的嗯。现在他们家出事了,本来是该远着的。可是我妈妈是个最笨心软的人,既然是亲姐姐和外甥女,也不能装着不知道。可是我担心他们又要攀扯。不是我心里凉薄,他们那样的人就是你出手相救也是救了一条毒蛇。”
丫头们已经摆上饭,水瑛被宝钗伺候着洗手:“这个简单,荣国府这几天是倒霉到家了,若是太明显了,叫人看笑话。你叫岳母只管,也不过是吊唁一下。按说贤德妃是晚辈,岳母是长辈,不过是看在皇家的面子上。你跟着母亲进宫按着规制吊唁,也不用了。只是把奠仪送上厚厚的一份就是了。你叫人把南郊的庄子收拾出来,也把岳母和大舅哥一家子请过住几天。我外甥也跟着!”薛姨妈被宝钗接走,贾家即便是想要攀扯也不能了。水瑛就不相信贾家真的敢上他的门来求情。
这个时候能出么?宝钗狐疑的看看水瑛,难道是皇帝改主意不想废黜太子了?水瑛给宝钗一个放心的眼神,一边给宝钗夹菜:“你尝尝这个,南边的新鲜菜色。”说着一筷子烧鹅放在宝钗的面前,边上的丫头递上个小小的碟子里面装着些青梅酱。宝钗不喜欢太油腻的东西,吃了一点也就放下了。水瑛却是一直盯着宝钗吃烧鹅,仿佛宝钗喜欢不喜欢很重要似地:“怎么样?”
宝钗想着水瑛是特别叫自己高兴地,也就碍着面子说:“还不错,配着青梅酱还可口。”水瑛仿佛被打击了似地,哼一声也就不说话闷头吃饭了。宝钗倒是被水瑛的表现给弄糊涂了,他好心好意的从南边带来个厨子不就是想叫自己换换口味么?她说好了,怎么还不对了?
虽然心里疑惑,但是饭桌上也不好说什么,晚上夫妻两个歇息了,水瑛一个人卷着被子把后背对着宝钗闷闷地睡了。宝钗有些奇怪,反复想了半天也没闹清楚水瑛是闹的什么脾气。她无奈的叹口气,也翻过身合眼入睡了。
半夜时分宝钗梦见自己好像被大山压着,又好像是被一只黑熊给扑到了,正胸口憋闷的喘不上气,她费力的睁开眼,正对上水瑛幽深的眼神。水瑛压在宝钗身上,见着宝钗醒了水瑛拖着腔调慢慢的说:“这几天你也该歇息好了,今天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你了。”说着水瑛拿着嘴叼着肚兜的系绳,轻轻一拉,红色的涓烟罗上面绣着牡丹花样的肚兜就轻飘飘的从宝钗身上滑落,露出来一片莹白的肌肤。
红罗帐内雾霭氤氲,风雨调和,宝钗终于是从水瑛身下挣脱出来,换的片刻喘息:“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夫妻两个分别几个月的时间,按理说应该是小别胜新婚。可惜事情太多,水瑛和宝钗基本上都是两眼一睁忙到天黑,那里有时间在这里互诉离别之情?
只是水瑛今晚似乎特别的冲动,每一次都恨不得把宝钗给揉碎了嵌在自己身上似地。那个眼神好像水曦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充满警惕和不满。
怀里温香软玉的感觉不见了,感觉有点冷飕飕的,水瑛冷静一下,决定把心里的无端烦恼给扔在一。那个佟庆春这辈子还有下辈子都别肖想宝钗了,她只能是他水瑛的妻子!借着帐外的灯光,瞥见宝钗雪白的肌肤上红紫的痕迹,水瑛懊恼的捶一下床:“我做个噩梦,梦见你嫁给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