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和宝钗感慨了半天,宝钗忽然想起来:“妈妈先别忙着感慨别,柳湘莲虽然是个没什么家底的,只是那个的性子未免是太高傲了。虽然尤三姐闹的没脸,全是她的不是。难免柳湘莲有了什么想法,心里有了后悔的意思。妈妈赶紧着叫哥哥问问看。若是他要悔婚什么的,也还说和一下。依着看,不如这样,既然咱们家已经做媒了。两家都商量了日子断没有悔婚的意思。若是柳湘莲不愿意,只管叫他姑妈出来。长辈发话,他还是要听的。”
薛姨妈被宝钗提醒了,忙着说:“很是,光想着来看了就把这个给忘记了。既然是咱们家出面了,总不能虎头蛇尾的。和哥哥说一声。”说着薛姨妈嘱咐了宝钗好些好生休养的话,才回家了。
可惜回家之后只有香菱出来迎接了,薛蟠并没回家。薛姨妈有些不放心,今天柳湘莲新女婿上门,薛蟠是跟着一起的。后来尤三姐闹事,贾琏和柳湘莲都出了,薛姨妈也没见着自己儿子。她忙着叫寻薛蟠回家,谁知下出半日回来说:“奴才们找了半天,先了贾家,他们家说大爷和他们家琏二爷带着新姑爷出了。奴才们厩找了半日——”
“好糊涂的东西,谁叫说绕口令呢,到底怎么样了?”薛姨妈担心着留下来悔婚,叫薛家难看。
“后来咱们家的酒楼上找见了大爷了,还有贾家的琏二爷和咱们家姑爷也呢。看样子是劝柳大爷呢。”家赶紧回话,薛姨妈听着这话有些不放心了。香菱见着薛姨妈的神色就知道今天柳湘莲见岳家是出事了。“们找了半天辛苦了,只是大爷一吃酒就喜欢胡说的。们悄悄地打听着消息,别叫大爷得罪了姑爷和亲戚们。”家忙着,这里香菱安慰着婆婆:“太太放心,虽然媳妇不知道今天有什么事情,只是姑爷的本事,太太只管放心,断然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薛姨妈感慨一声:“的儿,是个明白的。今天贾家……”薛姨妈到底是上年纪了,喜欢八卦,她跟着香菱又开始八卦起来了。
鸿雁楼是薛蟠新近盘下来的,立面整治了一番,是厩里面不错的一间酒楼。里面几个雅间是专门为了谈生意应酬设立的。这个时候薛蟠贾琏柳湘莲和水瑛几个正团团坐着说话呢。柳湘莲还真的对着贾家有些忌惮了,不过是当着贾琏的面没好意思说出来,只是说他年纪还轻呢,现成家他是一无所有,迎春的身份好歹也是国公府里的秀,未免是太唐突了。他要跟着薛蟠学习做生意,等着有点家底再来娶亲。
这邪一听这全是推辞,只不过是碍着面子没直说罢了。贾琏顿时就急了要和柳湘莲争辩,薛蟠忙着把两全都拉到一处坐下来慢慢的说话。谁知正巧遇见了水瑛,看着薛蟠一脸的官司,柳湘莲一副晦暗不明的德行,顿时明白了些什么,水瑛想着宝钗的面子,也就一起来了。
大家坐下来,柳湘莲的态度有些强硬,贾琏本来因为二姐的事情被露出来有些羞恼,听着柳湘莲的话越发的气急败坏,一世情急语气上难免有些尖刻。“贤弟,咱们也不是第一天才认识的,平常的品是知道的。以前做的事情也清楚。说句实话,若不是这个妹子命苦,她是庶出的不要紧,可是她的娘是当初来太太特特的挑出来的。讲话办事比一般的正室还强呢。可惜后来一病不起,扔下这个妹子。她一直老太太身边长大的,四个教引嬷嬷奶母丫头们服侍着,若不是家里出事也不会是耽误到现。也是个敢做敢当的男子汉,如何这样小心眼。”说着贾琏要生气的走。反正迎春和柳湘莲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柳湘莲反悔,打官司也是他输了。
柳湘莲其实是个很执拗的,听着这话想着们贾家是不是看着已经定亲了,就舀着道理压,也不是真的想悔婚,只是想着那邪有些不舒服。家都说买猪看圈,贾家的姑娘就是好的天下无双,们两府里面的事情,只能们自己无耻,还不许家说了。于是柳湘莲跟着贾琏也是没好脸子看:“既然是琏二哥发话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不怕官司”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爱咋咋地
薛蟠眼看着要闹僵了,赶紧出来做和事老,谁知越劝和,两边倒是顶上了,互不相让,气氛越发的冷淡了。水瑛也不说话,等着薛蟠对着他使了无数眼色,他才是慢悠悠的舀着筷子夹菜吃,“这个糟鸭掌真不错,就听着家奶奶说,岳母家的厨子做这个舀手的很。这个也是那个厨子的手艺?们急什么,大概知道柳贤弟是心里意什么了。先不说,只想问问琏二,尤二姐真的比们家琏二奶奶还俊呢?”
贾琏没想到水瑛不说柳湘莲和迎春的婚事反而说自己纳外室的事情,他虽然不像说什么,但是碍着水瑛的身份和他身上的气势,贾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不好比,不过是二姐年纪轻,性格温柔些。这些都是那边贾蓉和珍大哥哥说的。不过是几个钱的事情。”说着贾琏做出个男们清楚地意思。谁都喜欢美,有些是没钱,有些是没机会,如今贾琏手上有些钱,凤姐管的不严,见着二姐是个风流标致的,自然是有些动心的。
水瑛笑笑对着薛蟠说:“听说宁国府上大奶奶的两个妹子都是标致风流的物,跟着他们家经常来往可是真的?”
薛蟠经常被东边请喝酒什么的,自然知道些:“倒是两个绝色的,难怪琏二哥哥动心,只是这里不知轻重的劝一声。那样的女以前跟着别不清楚,把她纳进来难道不担心——再者,那件事偷着瞒着也罢了,如今闹出来,家奶奶怎么办?她虽然好强些,可不是把平儿给了?”薛蟠外面做生意时间长了,见识的事情多,因此对着三妻四妾,一家子因为妻妾不合闹的家破散的见识不少了。
“也不过是个外宅,若是凤姐不喜欢,打发她便是了。”贾琏被薛蟠和水瑛一问,也觉自己当初答应纳二姐仓促了,他心里越发没底,想着凤姐吵闹,既然贾母等长辈都知道了,回难挨骂。
听着贾琏的态度有了变化,水瑛笑着舀着扇子敲手心:“还真是色不迷,自迷啊,可见是美比一般的更占便宜。内兄和琏二跟着说了半天,只管不信,倒是一个不知来路的美跟着哭几声,挨了几下子打,就郎心似铁了。若是说起来品,这个世界上除了圣还有几个敢说毫无瑕疵的?当初发誓要娶个绝色的,只想着贾家的姑娘不是绝色,碍着们的面子才答应下来,如今可算是找到个机会,好辞了这门婚事找个绝色的。别生气,依着看要找绝色的容易,尤三姐倒是合适。第一她的姐姐叫琏二都神魂颠倒了,她妹子就标致了,二来,她对是死心塌地的,以前那信浪形骸的劣迹和她也是半斤八两,谁也不嫌弃。也省的连累了正经的女孩子,既然这样出面叫退婚就是了。不过以后们也是点头之交了,和内兄是看重的侠义肝胆,才和真心交往的,如今看来也是个重色轻友的,不值得结交了。”说着水瑛和薛蟠说:“既然他自己心里动摇了,们也不要白费神了。
柳湘莲听着水瑛的话,自己冷静想想,虽然贾赦的名声不太好,可是贾珍那边比起来也不是什么太坏的,外面也没传什么贾赦特别坏的名声,不过是喜欢吃酒喜欢和丫头们胡缠。但是柳湘莲仔细想想,一般大家子里多少都有些事情,贾赦也没偷小姨子什么的,丫头什么的都是买进来的。今天他也见了贾母等知道迎春是不错的。只是见着贾家的样子,柳湘莲有些不自信了。
“以前都是糊涂了,今天被郡王当头棒喝,下醍醐灌顶知道自己谬误了。方才对着琏二哥言语冲撞,还请二哥恕罪。”柳湘莲说着站起来跟着贾琏深深一躬,贾琏见着柳湘莲这副样子,就知道事情过了,忙着起身扶起柳湘莲:“都是一家,还说这些做什么没得生分了。”
柳湘莲对着水瑛深深一躬说:“听君一席话胜十年书,以后郡王有什么驱遣,柳湘莲水里火里,一定不辱使命。”水瑛扶着柳湘莲起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真心相交,们自然是兄弟,讲不上什么驱遣的。”薛蟠笑着看看水瑛扶着柳湘莲起来:“既然风雨过,就别扭捏了,大家只管尽兴喝酒吃菜今天请客”
大家把酒言欢,水瑛开导柳湘莲:“岳家刚进京的时候荣国府也是住过一段时间的,拙荆也和贾家的二秀熟悉,她说这位二姑娘最是安静温和,断然不是那种不安于室的。今天亲自见了,贾家虽然有些不是,他们家的老太太教养姑娘上还是有些本事的。只管放心就是了。从小没了父母,不知道后宅里面的事情这个有情可原。过日子和以放浪形骸可不一样。娶妻娶贤,才能家宅安定。也是有抱负的,如何耽误什么美色上。眼见为实,男子汉大丈夫耳根子软,什么猫狗的出来说一声,就气血乱撞了,这样的性子也该时时反省约束。至于见着琏二府上的富贵,自己有些心虚了,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自己没了志气,一辈子也不能发达。劝好生的成家立业,现一时不能高飞,可是只要自强不息总能出头地的。”
水瑛句句说柳湘莲的心事上,他低着头默默地反复默念着,就好像一个黑漆漆的深夜走夜路,深一脚浅一脚,根本不知道终点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进坑里。正浑浑噩噩之间忽然一个前边给他一盏灯火,指明方向。柳湘莲想着薛蟠和水瑛的真心相待和贾琏的帮衬,站起来对着三个说:“从小没了父母,也没教这些道理。浑浑噩噩的长了这么大,今天才知道自己错了。从今以后洗心革面,若是再犯以前的毛残死无葬身之地。”
水瑛等都说:“既然明白了,也就好了,何必这样发毒誓。”自此柳湘莲真的水瑛的帮助下谋一个小小的千总职位,认真上进了。
迎春的婚事总算是定下来,到了迎春出嫁的前几天,亲戚朋友们都来添妆,贾母不知道王夫和黛玉要贾敏嫁妆的事情,还念叨着:“如今林丫头有了身子不能来,们可是叫看她了”王夫听着贾母提黛玉一阵难堪,甄氏忙着说:“是经常叫的。林妹妹的身子好着呢,只是有些懒怠动,只怕是不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