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听着贾琏来了,顿时脸色阴沉的吓,她刚想发作什么,看着一屋子的挥挥手说:“们还站着干什么?一个屋子都看不住,要们是做什么的?全给出去跪着去,都是往常太放纵们了,没的话不准起来!”薛姨妈也不理会贾家来,开始发落这些口。薛蟠和宝钗第一次见着母亲如此严肃地样子,也不好说话只是装着害怕不出声。
贾琏和周瑞家的进来正看见院子里面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贾琏不明白事情的真相,心里正一千个不满的抱怨着自己家简直比不上个奴才。二婶子的丫头不见了,怎么也是自己出来找。再者门房上说那个彩霞是说二太太叫她出去,还有车子送她呢,怎么到了王夫的嘴里就成了彩霞不见了?就算是她真的背主逃走了,或者告官或者派去抓,怎么去亲戚的家里寻呢?
“这是怎么了?姨妈是个慈善,怎么好好地发落起来家了?”贾琏毫不知情,问着给自己领路的小丫头,小丫头虽然年纪小,可是见着薛蟠房里的全被发落了。也不敢信口胡说,只是活不知道。周瑞家的却是眼睛尖,看见了薛蟠身边的丫头们,心里却道不妙,只是眼前就是正房,小丫头掀开帘子,周瑞家的只能硬着头跟着贾琏进去了。
薛姨妈和薛蟠都坐那里呢,见着贾琏和周瑞家的,薛姨妈先开口说:“们是来找彩霞的,正想着把她给们绑过去呢。别的不要说了,这样的丫头心眼忒大了,们带回去好生的管教吧。”贾琏糊涂的很,想着彩霞那个丫头真是糊涂,她是贾家的家生子,好好地跑什么?跑还跑到亲戚家里!心里这样想着,贾琏嘴上却是开玩笑的说:“侄儿来就是为了彩霞那个丫头,二太太说她叫彩霞出来办事,谁知她一去不回,担心着别是那个丫头跑了。真是叫想不明白,她是贾家的家生子,又二太太身边做一等的丫头,一个月的月钱就一两银子,竟然还是不满足。”
周瑞家的听着薛姨妈的话,又悄悄地观察薛姨妈和薛蟠的脸色,越发的有些没底了。薛姨妈听着贾琏的话就知道琏二是被蒙鼓里了,连上的颜色缓和下来,就是不看王夫的面子上,贾琏还是凤姐的丈夫呢。毕竟凤姐是自己侄女,也不能不留一丝情面。她缓和下来对着贾琏说:“想不清楚,大概却是猜出来她的心思。琏二也是成家的,房里凤丫头管的整齐,那些心术不正的丫头们都被她打发出去,还背地埋怨她嫉妒,其实年轻那里知道这里的厉害。”薛姨妈连消带打的把彩霞的事情说出来。
“这件事还真是匪夷所思呢,她们太太派她来办事也罢了,还是琏二的媳妇叫她来拿东西也罢了,她竟然跑到了蟠儿的屋子里。也是管家无法,偏生蟠儿房里的都不眼前,那个小蹄子竟然趁着爷们喝醉了要勾引爷们!好蟠儿喝醉了,脾气不好,狠狠地打了她一顿。如今叫把她关起来,们赶紧弄回去。”薛姨妈一口咬定薛蟠根本没怎么彩霞,这些都和自己儿子没关系,都是彩霞的错误!彩霞趁着薛家无的时候借口着凤姐的差遣进来,躲薛蟠的屋子里,趁着薛蟠喝醉了回家趁机要爬上床,结果被薛蟠揍了一顿,现正空屋子里关着呢。
贾琏彻底傻眼了,王夫身边的丫头勾引爷们竟然都勾引到了亲戚家了,而且彩霞还是打着凤姐的旗号,贾琏顿时气得都要跳起来了,丫头们想往上爬这无可厚非,贾琏自己也不是和多姑娘偷情么?只是彩霞竟然跑到亲戚家做没脸的事情!“姨妈今天也去林姑父吃喜酒了,凤姐一整天都那里,这件事都是彩霞那个没脸的不好,和凤儿真的没什么关系,还请姨妈不要迁怒她身上。”说着贾琏站起来对着薛姨妈深深地一鞠躬:“侄儿这就去带着那个不长进的回去,二太太以前看错了她了。”
薛蟠忙着扶着贾琏起来:“这个谁都知道,小娼妇刁钻的很,她嘴里的话谁能相信。也被气糊涂了,那个丫头竟然有这么大的心眼,倒是叫吃惊。”薛蟠拉着贾琏坐下来,又问他:“忙着过来,想必是没吃晚饭。今天林家吃吃喜酒闹了一场,这回子又跑出来,叫给整顿些好酒菜。”
“真是上年岁了,竟然没想起来。现才觉得了饿了,不如留下来吃饭,不放心凤丫头就叫回去说一声,叫她别等着吃饭了。按着宫里的法子制了些糟鹅掌,尝着很好,还有些醉蟹,回去的时候也给凤丫头带上些。”薛姨妈又成了疼爱小辈的慈祥姨妈,絮絮叨叨的关心着贾琏。
听着姨妈的话,贾琏有些心酸,自己刚从林家的喜宴上灌了一肚子的酒应酬回来,茶还没喝一口就被王夫叫来到薛家丢现眼!这样的事情若是发生的自己的身上,早都要气死了,可是姨妈和薛蟠似乎并没迁怒的意思,反而来殷勤的留自己吃饭。贾琏正要答应下来,谁知周瑞家的却是说:“姨太太别生气,依着奴婢们这件事未免是姨太太有些偏心了。大爷是姨太太的亲儿子,姨太太自然是偏心些。但是彩霞那个丫头好好的二太太身边做一等丫头,她怎么能做出来这样没脸的事情?女孩子家名誉最要紧,彩霞断然不会糊涂成这个样子。当初二太太说是她叫彩霞过来有句话问姨太太的,她怎么能跑到大爷的屋子里。说句冒犯姨太太的话,大爷的性子谁都知道,没准是大爷看上了彩霞,要对她动手呢。这样的事情就是传出去,谁能相信呢?别是到时候连累了大爷的名声和姨太太的名声,眼看着宝姑娘要出门子了,若是被拿着当成了茶余饭后的闲话京城嚼舌头,那——”
周瑞家的一席话把薛姨妈给气的眼前一黑,薛蟠气急败坏的站起来,两步窜到了周瑞家的跟前,恶狠狠地抓着周瑞家的领子,咆哮着:“个老虔婆,看爷窝心脚踹出的肠子来!敢嚼舌头,看把剁碎了喂狗。那个小娼妇爷根本没动她一下,她竟敢穿着香——”薛蟠眼看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彩霞不知怎么把香菱留这里的衣裳出穿自己身上,哄着醉眼朦胧的薛蟠叫他误认为自己是香菱。
薛蟠喝多了,朦胧之间就稀里糊涂的把彩霞给拉上床了,结果薛蟠亲吻她的时候才发现彩霞额头上的胭脂记是假的,生气的打出去。可是薛蟠若是把香菱的名字叫说出来,这不是把香菱的名声给败坏了,叫以为香菱没家之前就和薛蟠不清楚。以后薛家的名声和香菱的名声都要完蛋了。
好宝钗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出来:“们快点把哥哥拉开,他是气糊涂的了!事情倒是怎么样不如把彩霞叫来对质的好。”
薛姨妈倒是明白这些对着一个女意味着什么,忙着叫薛蟠闭嘴坐下来,宝钗扶着丫头出来见了贾琏,贾琏忙着要回避,薛姨妈说:“们也是从小一处长大的,没拿着做外。”说着彩霞被带上来。她身上穿着件藕色的衫子底下是一条崭新的白绫子裙。这身衣裳的料子看着轻薄飘逸不像是一般的杭绸。只是这身衣裳被撕得破破烂烂的,毫不叫可惜。彩霞的脸上比她的衣裳更凄惨,已经是红肿的和猪头一样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女驾着她进来,见着周瑞家的,彩霞哼哼的哭叫起来,她的脸被打肿了,但是仔细听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