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帛撕裂的清脆声传来,红姬压在昏迷不醒的陵越身上,脸上的表情已近疯狂。
“陵越,主人,你很快就完完全全是仆的了……”
兴许旁人不太懂她话里的意思,有着尘世镜加持的洛然却是明白的。世人皆道魅魔不过是生活在魔界的最底端生物,战斗力低下,唯有靠幻术化作美丽的女子或者是英俊的男子迷惑他人,即便是在魔界,魅魔这种生物也是不太受人看得起的。但魅魔也并非每一个都是那么弱小的,随着其修为的提升,魅魔的战斗力会逐渐提高,甚至会激发上古魅魔的血脉,拥有所谓高级魔族才能够得到的血脉传承。而像红姬这样身份的魅魔,便是已经激发了血脉传承的存在。
低等魅魔在魔界数目众多,是魔界低等魔族很大的组成部分,但是高等魅魔却只有红姬一支,到了最近几代,更是接连只有一个人。人丁凋零,不仅仅意味着高等魅魔的人数越来越少,也意味着大家对魅魔的了解,只能够来自于这一支的表现,他们展示了什么,别人才知道魅魔有什么,但他们若是没有展示出来,他人却是万万猜不到的。
而红姬身为魅魔的天赋传承里,便有一项罕为人知的天赋技能——痴情鬼。
顾名思义,当魅魔发动了这项技能的时候,与她交合的人无论男女便会完全痴心与她,并且一心一意的为她着想,所有行为的出发点都是以魅魔的利益为主。这种技能有点像是魔界炼制傀儡的功法,但又和傀儡术不太一样,后者虽然能够将一个人炼制成傀儡,将其神魂锁入其已经被炼制成傀儡的身躯,打上神魂烙印之后从而进行控制,但是再高级的傀儡,其思维能力也是由主人赋予的,而且若是炼制者的能力不够,而傀儡的神魂又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一旦炼制者受伤神魂不稳的时候,便会面临着傀儡反噬其主的风险。
但痴情鬼却没有这个担忧,它的存在只是让被施术者疯狂的爱上是施术者,让他的灵魂和身躯以爱的名义对施术者达到前所未有的忠诚。
这个影响是直接深入到神魂的,相当于是神魂最核心的地方下达了一个爱上施术者的指令。
一旦中了此术……无解。
原故事里,陵越原本是和楚云端两情相悦的,正因为红姬对他下了痴情鬼,才导致了两人的分开。这便是陵越一生悲剧的开端。
洛然没有想到第一次任务的进入节点竟然恰巧就是故事最关键的转折点之一。
但,她要怎么阻止呢?
“谁,谁在那里?”
……
不可否认,红姬是一个绝美的女人,楚云端虽美,但她美在圣洁,美在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而红姬的美却是妖娆,是那种让男人看了走不动腿,女人看了也会转换面红心跳的美。一颦一笑,皆是风姿撩人。
但前提是这样一个美人,没有掐着你的脖子的时候,你才会有心思去欣赏她的美。
“你说你……打洞不往东边打,不往西边打,偏偏要往这黄泉路上打……”
“今日姐姐心情好,给你个痛快,让你有个全尸……”
“免得被那猎人捉去了,还要抽筋扒皮下油锅,死都死得不痛快……”
洛然感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越收越紧,连呼吸都越来越困难,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就在彻底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她看见红姬身形翩跹猛地后退数尺,双手上的红绫爆射而来。
她微微弯起了唇角,任由自己陷入了黑暗之中。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她需要处理的了。
……
两柄飞剑在天空划出一道白色的弧线,最后缓缓落在了一片密林的上方。
楚云端收起了脚下的飞剑,手中的罗盘指针飞快的转动着,她抬头看了同行的男子一眼,恭敬的说道:“白师尊,家妹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被她唤做白师尊的是一个身形颀长,模样俊秀的男子,他的神情微冷,看上去有些不苟言笑,听见她的话,也只是微微颔首。
楚洛然的《穷变之术》,虽说让楚洛然有了钻山逃命的本事,却没有给她提供指路的本领,所以一旦楚洛然使用了此术,遁去的方向却是不确定的,而她的修为低微,到了某个地方之后又很难凭借一己之力回到青云山的山门,所以楚云端便和她定下了约定,若是逃到了某个距离青云山过远的地方,无法自行回来,楚洛然便待在原地不动,等着楚云端前来寻她回去。
楚云端手中的罗盘,便是能够通过血脉之间的感应寻人的一种罗盘。
“按照罗盘的指示,洛然应当在附近一里之内,所以还要劳烦白师尊与我在这密林之中搜寻……”
轰然一声巨响,打断了楚云端的话。被唤做白师尊的男子反应灵敏,第一时间拽着楚云端的衣领飞向了高空之中,而两人原本踩着的地方,竟是从下往上炸开,有着一红一白两个人飞了出来。
“没想到我红姬竟会栽在一只兔妖的身上……”自称红姬的红衣女子吐出一口鲜血,恶狠狠地说道。
她和同时飞出来的白衣女子有着明显的差别,前者的发簪凌乱,衣衫更是在战斗中被撕扯成了几块破布勉强挂在身上,几乎难以遮住私密之处,裸露出来的肌肤也是一片焦黑,仿佛被烈火灼烧过一般,而后者一身白衣,却是纤尘未染,手中架着一把几乎有一人高的长弓,箭尖所指的方向正是红姬。
她的眸子雪白,仿若神明般不带丝毫的情感,手中的箭矢雪白的尾羽轻轻颤抖着,箭尖磅礴的力量让周围的空间都变得扭曲,似乎是承受的力量达到了极限,即将面临崩溃坍塌的风险。
两人战斗的范围直径绝对超过了一里,想到罗盘的指示,楚云端顾不得许多,抱拳问道:“这位前辈,敢问……”
白衣女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楚云端便将所有的话咽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