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绍庭的智商极高，所以基本上像日程这种小事情，他听过一遍，或者是看过一遍，也就记得了，跟在这样的领导身边，琳娜也是很省心，只是鲜少的时机，莫绍庭实在是太忙了，才会需要琳娜小小提醒一下，平时上，琳娜按照时间报备日程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给莫绍庭的工作提供双重保障。

可是现在的莫绍庭，即使前一个小时提醒过他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很有可能你需要半个小时、十分钟、五分钟的时候，再次提醒他一遍。

“知道了。”莫绍庭灵魂出窍般地应了琳娜一句，分不清楚是真知道了，还是本能地听见琳娜与自己说话，就随口说了一句。

本来没有莫绍庭的吩咐，没有人可以随意出入总裁的办公室，即使琳娜是莫绍庭的贴身秘书，也是在确实有事情的时候敲门才能进来的。可是刚才琳娜在门口敲了半天，莫绍庭这边都没有任何反应，害怕莫绍庭又走神或是睡着了，琳娜才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擅自走了进来，仔细一瞧，莫绍庭果然又是思想者的姿势不问世事，和周公约会去了。

琳娜现在无比庆幸的是，莫绍庭暂时还没有起床气，否则就凭她这段时间不停地打扰莫绍庭的清梦，她恐怕早就要收拾包袱离开莫氏集团了。

“莫总，还有这些文件……”琳娜看着完全没有精神的莫绍庭，迟疑地说道。

“恩？”半晌，莫绍庭才反应慢了好几拍地抬起头，看着琳娜，不解地问道。

看着莫绍庭困惑的眼神，琳娜心里既是心疼又是无奈。虽然对莫绍庭，说不上什么惊天动地的喜欢，但也是自己追随了多年的老板了，眼见着一个出类拔萃的精英萎靡颓废成了街边流浪汉似的，心疼也是理所当然。而无奈的是，这个样子的莫绍庭，不仅是给自己增添了无数的工作任务，更是把整个公司的心给揪了起来，要知道他可是整个莫氏的核心人物，如果总是这样萧条下去，总有一天，莫氏是要被拖垮的，而琳娜只能这样看着，却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莫绍庭打开心结，自己能做的也就是帮莫绍庭稍微补救一下，他那近期有点多的小失误而已。

就像现在——

“这两份文件，我记得当初您开会的时候，决定是一个同意，一个不同意的，您现在签字批文依旧是一个同意，一个不同意，只是顺序好像反了，我不是很确定，也有可能是我记错了，所以想请莫总再看一下。”琳娜说着把手里的两份文件夹递给莫绍庭。

如果换做是以前，这些东西琳娜基本不会仔细看的，只要验证好有莫绍庭的签名，那就证明他确实看过了，没有遗漏就可以了，而现在，琳娜不得不多长一个心眼。同样的，如果不是现在莫绍庭看起来就迷迷糊糊的，即使莫绍庭临时更改了决定，琳娜也是不会过问的，莫绍庭做事情自然会有自己的考虑和思量，她只要按照吩咐办事情就可以了，但是现在，她真的不敢确定是莫绍庭临时改变了想法，还是……自己一时迷糊签反了。

琳娜说话的时候，还是给莫绍庭留足了面子的，没有用很确定的语气，虽然自己清楚地记得当时莫绍庭的原话是怎么说的，但还是用了模棱两可的词，也给自己的“多管闲事”留了个台阶，万一真是自己错了呢？

“好，一会儿我看看。”莫绍庭抬起头，接过文件，琳娜才注意到，莫绍庭的嘴唇都是苍白无色的。

“还有，这个……”琳娜又递给莫绍庭一份文件，更加尴尬地对莫绍庭低声说道，“这份文件的签名……额……有点问题。”

莫绍庭接过文件，随手打开一翻，自己都不由得叹了口气，那龙飞凤舞的“白慕嫣”三个字，可是足以亮瞎所有看过这份文件人的眼睛。

不是自己不知道现在的工作状态，十分有问题，可是莫绍庭根本就没有办法调整好自己。莫绍庭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失败到这种地步，连生活与工作分开，最起码的情绪调节都应付不来了。

“我知道了。”莫绍庭把文件往桌子上一丢，身子往后一靠，压在了真皮老板椅的靠背上，用手捏着自己皱起来的眉间。

其实文件出现纰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近的项目合作案，基本上琳娜都要来来回回跟莫绍庭确认好几遍，才能确保无误。但是莫绍庭竟然会把自己的名字签错，让琳娜也着实震惊了一把，看来这位白小姐给莫绍庭带来的荼毒，可真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啊。

她会提前走进办公室叫莫绍庭，也是给他在跟李总见面之前，预留了一些时间来处理这些杂事。

自己要说的事情都说完了，琳娜低头示意了一下，准备出去，但是又被莫绍庭给叫住了。

“给我带瓶醒脑油。”莫绍庭对着琳娜说道。

琳娜犹豫了一下，想要阻止莫绍庭，但是看到莫绍庭现在眉心拧在一起，眼睛紧闭的难过样子，还是应了一句：“知道了莫总。”

醒脑油基本上是每个白领的工作必备，就连琳娜自己的包里都有。因为工作压力大，事情又多，而且必须保持自己做事情的时候头脑清醒，莫绍庭犯了这种错误，好歹还有下属一级一级地把关，而且这是人家自己的公司，要怎么折腾人家承担得起，要是自己犯了错误，就没人帮忙担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