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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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破晓,小楼外传来女人的哭闹声,斥骂声,声音凌乱嘈杂。
叶琨的走出院子,张妈正将一盆脏水泼在院子里。
老吴还是那个钟点来送蔬菜和衣物,天气冷了,老吴送来了几件厚衣服。
“外边……是怎么了?”张妈好奇问。
老吴支吾,见二少在,才说出了缘由。
恍惚中,叶珣听到一阵骚乱,隐约有女人的哭叫声,他蹙了蹙眉,飘忽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脸上乍感到一阵冰凉,蓦地醒来,头痛欲裂。
叶珣艰难的抬起头,一头一脸的水,薄被和床单浸湿了一大片,父亲捏着个空玻璃杯,脸色铁青站在床边,身后跟了管家和瞿副官。
叶珣惊诧委屈,为什么拿水泼他?
叶启楠强忍了怒气吩咐他:“穿好了衣服起来,跟我去祠堂。”
叶珣怔了半晌,低头看到凌乱的衣服,忽而想起昨夜的点滴,隐隐约约,却也让他面红耳赤,他哗啦一声掀开被子,心里骤然凉了,床上的一片狼藉不堪入目,点点处血刺得眼睛生痛,脑中顿时抽空,没了主意,机械的抓出套衣裤套上,飞速下楼。
院子里响起春桃的哭声,门口围了几个打扫的下人,大太太坐在沙发上啜泣,用丝帕沾着眼泪,叶珣的心随着哭声越发如乱麻,要出去看个究竟,被瞿副官拦了规劝:“三少,司令在祠堂等着。你这都自顾不暇了,还顾了旁的啊?”
叶珣无奈,转身往祠堂去。猛地推开祠堂大门,父亲在供案前上香,明灭的白色蜡烛将祠堂照得昏暗,让人窒息。
叶珣轻脚过去,离父亲几步远处站下,兀自回忆着昨晚的事,每一个模糊的片段都令他欲死后快。
叶启楠转过身,扬手一掌,将叶珣抽的一个踉跄。
叶珣羞愤的瞪着父亲,父亲再生气,也从没扇过他耳光。
叶启楠似也觉得后悔,嘴上却质问:“依家法,荒yín无度,纵欲□,是什么罪过?!”
叶珣咬咬牙,转身去墙角取了棍子捧给父亲,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杖毙。”
“你……”叶启楠被噎堵的无话,夺了棍子扔在一边:“怎么回事,给我说明白。”
“那要看您怎么想我,您把我当做yín贼,我也狡辩不成君子。”叶珣愤愤的说。
叶启楠刚欲开口呵斥,门外响起梁管家沉闷的声音:“老爷,司令部来电话,南京急电。”
叶启楠带叶珣出了祠堂,却给他下了禁足令,叫人看了他,不能踏出房门半步,春桃被关进了柴房,惑主大罪,决不能轻饶。
叶珣这样被人带回房间,他将自己锁在卧房里,李姐上来收拾了床铺,叶珣将自己埋在沙发里,闷声不响,任李姐如何安慰,也不肯动一动桌上的早餐。
李姐要端走昨天留下的汤碗,叶珣突然跳起来,叫她把汤碗放回原处,一动不许动。李姐只得诧异的抱着被褥离开。
叶珣举起汤碗来端详,剩了一个汤底。想想昨夜的荒唐事,便觉得羞耻万分,阁了碗在桌上,倒在已经换洗的干净床褥上,烦躁的难受。
叶琨过来的时候,叶珣正对着tina的书信发呆,分开的三年间,他们通了无数封信件,厚厚的三打,被叶珣放入盒中珍藏。
叶琨蹙眉责怪:“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父亲最恨这个!”
叶珣没说话,烦躁的扔了一打书信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也怪我,让你去什么聚餐,酒后乱性,也不全是你的错。”叶琨缓了缓语气:“可你不该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啊。”
“我怎么知道,就是浑身难受,我以为是tina,我脑子都乱了!”叶珣几乎崩溃。
叶琨的眼神落在那只青花瓷碗上,叶珣不留神撞了桌子,淡黄色的汤底泛起几圈波纹。叶琨看了眼写字台上丝毫未动的早餐,指着瓷碗:“这是你喝的?”
叶珣随意答:“醒酒汤,昨晚喝的吧,我老觉的不对,除了床单,别的都没让动。”
叶琨腾地站起来,脑中闪过父亲一年前说过的话:“问你那个半疯半傻的娘啊,一心要做叶家的少奶奶,嫁过来才发现你伯父命将不久,真是走火入魔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一碗参茶,一碗参茶就有了你!”
“一碗参茶……一碗醒酒汤……”叶琨叨念。
叶珣奇怪:“什么?”
“没什么,留得好,这屋里的东西别再让人动,特别这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