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嫂子瞧了曹娘子与锦华一眼:“我今日要买的东西有些多,怕是拿不过来,你同我一起去好了。”
曹娘子道:“我还有一堆的事没做呢。”
肖嫂子拉着她:“其实我想求你个事,我想买块布给他爹做衣裳,你眼光好,给我参详参详?”
曹娘子爽快应了。
肖嫂子又问锦华:“妹子你要什么我帮你带了?”
锦华摇摇头,只是低着头看着小福。她没见过这么欢腾的孩子,嗣弟刚到家里的时候瘦瘦小小的,就连哭泣声也很微弱,那时候她跟母亲生怕他哪里不好。嗣弟刚来到家里,很是哭闹过一阵子,母亲成天到晚的抱着他哄着他,过了小半年这才好些。在她的记忆里嗣弟就没小福这般活泼过,她含笑的摇着拨浪鼓。
小孩子立即被声音吸引住了,伸出手便要够,依依呀呀的好不卖力。
“你是哪个?怎么在肖婶子家?”
锦华转头,看着一个六七岁的女孩站在她身边:“你又是哪个?”
“我是娟子。”女孩盯着锦华瞧了一眼,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昨儿住到袁大人家的……”
锦华点点头:“是啊。”
女孩突然伸手打了锦华一下:“叫你欺负我娘”小孩打了人就跑,到让锦华愣住了。欺负她娘,哦,是曹娘子的女儿啊。
锦华自嘲的笑了笑。
小福玩了一会儿自己到睡着了,这也为锦华提供了更多思考的时间。既然张延裕已经发现她了,她又何必藏着躲着,他怕什么她就偏要让他怕什么,反正,她已经被他发现了。
或许她真该走袁彬那条路,通过袁彬将自己的事情送达到御前。
“才不是呢,我哥哥说就没有状元娶过公主,你们在骗人”
“哪个骗你。你看看外头唱戏的都是这么演的,中状元娶公主。”
“就是假话我哥哥说……”
“你哥哥说,你哥哥说,你就会你哥哥说,你哥哥说狗屎是香的你也会认的。”
“才不是,我哥哥说……”女孩意识到自己又犯了同样的错误,突然哭了起来。
锦华走了出去:“哪里来的孩子?”一看到有大人来了,几个孩子调头就跑。
娟子还站在那哭泣。
“别哭了,人都走了。”
娟子看了一眼锦华,委屈的道:“他们说我说谎。我没说谎,哥哥都跟我说了。”委屈的小女孩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方才还打过锦华,跟锦华是曾经的敌人,直接把锦华当做哭诉的对象。
娟子长得很像曹娘子,小巧玲珑让人看着总是一番怜惜。锦华蹲下身子为她揩了眼泪:“是啊,你没说谎。”
“可是他们说我……”
“他们不懂才这么说你的。”
娟子眼泪汪汪的瞧了锦华一眼:“你怎么晓得他们不对?你是为了不叫我哭,骗我的?”
锦华不由一笑,这孩子怎么还不相信人了:“因为我知道你说的对啊。”
娟子还有些不相信。大家都不相信她,怎么这个人会相信,太奇怪了。
“戏**不得真。”
“可是他们都以为是真的。”娟子气呼呼的控诉着。
“那是他们不知道啊。”锦华温声的劝着。锦华为娟子打理着衣裳,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戏文。
她曾经听侯伯说过,在爷爷做官的时候,就遇到过这么一件事。一个女子一家含冤无处可诉,一路讨饭沿途卖唱到京城,唱的就是自己的冤案,最后被私访的皇上听见,嘱咐官员办理这件案子,为她洗刷了冤屈。
戏文。
戏文或许不是真的,可是它却是每个人都会接触到的,无论富贵贫贱,城里城外;戏文或许是假的,但是它带给众人的感觉却不是假的。比如说大家都喜欢看斩美案,读书人知道那不是真的,可是读书人却爱看这出戏。不仅仅是读书人,贩夫走卒都爱看。因为百姓的心中需要包公那样不畏权势的清官好官。至于妇人,那就更喜欢看戏,她们坐在一处说的除了首饰衣裳,哪家的一些事情外就只有戏文。一出戏,一出词曲具好的戏,在一个大户人家的堂会上唱响之后,迎接的是全城人的注目。
她做不到那个女子一路讨饭卖唱喊冤,但是她能用这个法子,让所有的人知道这么一个故事。她要让张延裕害怕,要让他分心,让他为掩盖自己的事忙得团团转无暇对她动手。
可是这戏要怎么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