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沿着大街慢慢行走,她要找出事情的原委来,而找出真相只有到寿宁侯府。张延裕成亲,一定会有很多小道消息传出来。时隔两个月不到,又是处在风头的人家,怎么可能没有议论?
寿宁侯府与建昌侯府在城西北,他两家就占了将近一条街,因此大家都习惯叫这寿昌街。因为寿宁侯的世子成亲,一整条街都装饰一新。知道的人都晓得,这一次比上一次办的还要好,还要热闹,这是要把上一回的晦气彻底的消磨的一干二净。
说到上一回,哎!就是寻常的人也是忍受不了的。那个贱人!
这一日是个好天气。
寿宁侯是太后的亲弟弟,面子大,人脉广,无数的亲朋好友,朝中同僚纷纷前来道喜,早在前半个月,就有无数的人送来贺礼,张家只接待在京三品以上的大臣。
大家争先恐后的拥挤着,要一睹女方送嫁妆的场面。锦华挤在人群中看着抬着嫁妆而来,瞪着那个在门口迎接的张延裕。
大家异常的羡慕这位新娘子:“这么大的福气,嫁到寿宁侯家做媳妇,以后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要我说,是运气好,福气不福气的不好说,关键要运气好。谁叫前头是个yín妇,否则也轮不到她来。比她有体面的闺女多的是。”
“就是。真是可惜世子了。”
站在一边听着的锦华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她充满仇恨的看着那个身着锦衣的张延裕。他面带笑容,那笑容同她成亲那日看到的笑容完全不一样,喜悦的笑容,那笑容深深的刺激着锦华。
她推着人,拼命的往前挤。她在挤,周围的人只当是有人幸福,也跟着一起推搡,人群兴奋起来,张家的下人忙手挽手拦住人群,不让他们有一点的逾越。
可是看热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锦华的进展很缓慢。
锦华蓦然间,发出一声撕裂般的狂喊,她再也忍受不了。如果不是他,她怎么会是有家不能回,如果不是他,母亲怎么会死?
她曾经告诫过自己,张延裕能害她一次,就有可能再害她一次,可是她实在受不了他那恶心的笑容。
周围的人被锦华撕心裂肺的叫声镇住了,愣在那。
寿宁侯府的管事忙小跑过来。一看到是个年轻的女子,却像是魔怔了,疯狂的向送嫁妆的人那边冲。他顿时被吓出了一身汗,若是扰乱了大爷的大喜事,他就是有十条命也赔不起:“把她抓起来,抓起来!坏了大爷大奶奶的亲事,我先要了你们的小命,再去回侯爷。”
守在边上的家仆一窝蜂而上,七手八脚的抓住锦华。
锦华拼命的挣扎着,不住的神扎着,扭曲着身子,想要摆脱禁锢:“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世子,我要见世子。”
寿宁侯府管事怒叱:“哪里来的疯子,把他给我拖下去。哎。我的妈呀。”
此时一个男子扑了上来,双手紧紧掐住管事的脑袋,嘴巴随即凑上,狠狠咬在了那个管事的耳朵。
管事的只觉得一阵剧痛,再然后,他怔怔的看着那个双目仇恨看着自己的人。那人的嘴里咬着一片耳朵,那……那…..
他不可置信的抬起手来,他右边原本的耳朵……他的耳朵在那人的嘴间,他的耳朵还滴着鲜血,那人还露出一抹笑容,他的样子异常的狰狞。
管事的还没彻底的反应过来,但见那人突然拔出一把匕首来,疯狂的向自己捅来。
管事吓得不住的躲:“给我抓起来,抓起来!”
男子拼了命的朝管事的冲去,口口声声说要杀了他,要报仇。
家人的怒吼,人群挤来挤去的看着热闹,场面完全失控,一片混乱。
双拳难敌四手。
男子叫人困住了。
管事的不解恨的命人将那人拖到一边:“哪里来的野狗给我打。”
顿时间,下人们对着那个男子拳打脚踢,男子显然寡不敌众,他倒在地上,无力的承受着张家下人的毒打。
“这是在做什么?”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再看那骑马之人,不认识,不过家人们也是很有眼色的,瞧着穿戴不像是寻常之人。
“您是……”
“我们老爷是庆云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