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森向陈佳永礼节性的敬了一口酒后(后来他解释说实在喝不了这烈性白酒),也猛攻起饭菜来。
安贞子啜了几口酒后,早已脸泛桃花。她盈盈起身,举杯(实际上是土碗,而且只他们这桌才一人一只酒碗。)向少爷敬酒,陈佳永忙端起碗说:“我应当先谢谢你和你们!”他用眼一扫桌前的姑娘们,真诚心诚意的说到:
“你们是白衣天使,担当着救死扶伤的神圣使命。无论在世界上哪些国家的交战中,你们都应当受国际红十字会的保护。战争,在过去和现在都不可避免,也有可能是正义的和邪恶的。但在战场上,战士们的生命都是平等的,应当受到尊重。你们在战场上、医院里,挽救着一条条生命,就是对人类作出的极大贡献。”
姑娘们都愣住了。或许年轻的她们,虽然从事着医务护理工作,但不一定都能从理论的高度来理解她们工作本身的含义,这大少爷阁下说的一席话,震撼了她们。一边正埋头吃饭的春森抬起了头,两片眼镜后面的眼神露出了一丝神采。他站起来,给自已倒了一碗酒,双手端着,对他手下的护士们说:
“都听见了吗!大少爷阁下说的话,也就和我平日教你们的一样!”
他又对陈佳永说:“这应该是我这个医生口中才能说出的话,但被您说出来了,而且,您还做到了,我敬佩你。我平时不喝酒的,来,我们大家敬大少爷阁下一杯!”说完他一口就干了。
这时护士中的一位姑娘却哭了,转身向外跑去。刀玛忙跟了过去,众人正诧异间,小姑娘却很快回来,将一把剪刀交给了陈佳永。
只听安贞子翻译到:她叫山下智子,她一直认为遇上了蛮夷匪徒,自认贞洁不保,留下了剪刀,准备在受辱时自尽。但她经历了这一昼夜,已经认为陈佳永他们是好人,特别是陈佳永让她们为自已做衣裙、优先洗澡,以及晚上对她们的真诚话语,她切实地感动了,交出了这把剪刀,希望能为大家多做一些衣衫。
春森医官对小姑娘说:“小智子,别哭了。上午少爷阁下让你们去做裁剪活时,我也有一些看法:堂堂护士去干下等人的活!但一想伤病员不多,用两个护士也够,才算了。但想想你们大半天就做出了几十件内衣裤和你们身上的裙子,三分之一的人洗了澡,换了新衣。包括你们和我,这样才会少生病呵。少爷阁下说得对,你们还要好好干。医务室那边你们放心。还有我呢!”
听了他的话,姑娘们都破啼为笑,陈佳永也很欣然。
春森对陈佳永实话实说:“在蝙蝠的侵害中,少爷阁下防护得当,用烟火驱逐了异已,同时也算是对偏崖消了毒。但据我所学,灾后卫生防疫实在大意不得,饮水和居住环境也很重要,我这就去看看。”陈佳永高兴地说:“我们想到一起去了,那就拜托了!”
安贞子、安德森等人也告退而去。
陈佳永叫过刀郎,让他给监管着的木村等人送去食物。刀郎不太情愿,陈佳永对他说:我们现在需要劳动力,不给他们饭吃,咋干活。
陈佳永又问他大伙们情绪怎样,他说:“晚餐效果非常好,少爷简短的训话让大伙们提了神;晚饭也挺丰盛的,特别是那一大甑子洋芋干饭,让大家撑了个饱。
陈佳永一问,原来是蒋四将50多斤土豆切成小丁,氽水后,和漓米饭一起上木甑用大火蒸熟,米还是20斤,但份量却增加了一倍,而且很可口。陈佳永又把蒋四夸了个满眼笑,在少爷的夸奖下,他快找不着北了。
刀郎又汇报道:已有护士8名、英人7名、轻伤员6名、小队长3名、医官1名、战士6名洗了澡,共计31人换上了新衣裤。这会弟兄们正在排队洗澡呢,衣裤也正在赶制之中。估计到明天,新装就可替换完毕。陈佳永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及白天的收获情况。
刀郎说:“砍树木60根,竹子100余根,枝、叶全部带回。除偏崖工程用了40多根木材、80多根竹子外,较好的竹木都交给了木工组。另采棕叶500余斤,茅草1000余斤。
刀郎请示茅草是否分发下去时,陈佳永说:“发一半,另留一半和棕混合偏草鞋,一人两双。”刀郎惊讶地看了看他:少爷咋又会算计这些杂事了?他又说:“打猎队获野物100余斤,采集队获各类食物、野菜2000余斤,其中土豆、红薯等500余斤还余大米250余斤,近3-5天的粮食该够了。”
陈佳永吩咐刀郎:除加强警戒外,木工组、缝纫组和灶头要加强力量,分班干活,人停活不能停。其余弟兄好好休息,大家洗澡到11时前结束,再从早晨7点开始,热水始终要有。特别是灶头要为深夜值哨下来还没有洗澡的弟兄们备好热水。
陈佳永这会实际上成了一个大管家。这一天多,大家都习惯了听命于他,然后就认真地去干事。而他呢?他又听命于谁,结果是不知道。他就只有根据前世的一些经验,一步一步地试着管理下去了。
在前世,他虽然出身农家,但父母对他这个头胎儿子是看顾有加,他的学习成绩很好,一直读书到县中,平时都没有全力参加农事,只是为了锻炼身体和报父母恩情,偶尔才去下田。在高中班里,他一直是学习委员,但也只是帮着老师收收作业本而已。在大学,各顾各。他这个县城的高考“状元”,到了清华园,什么都不是。也就只有埋头读书了。虽然加入了zg,也是辅导员催的。管理方面的书也读过了一大摞,但实践很少,因为工作的性质,平时想去实践也没地儿试不是。
陈佳永一咬牙:这99个人和20匹马,就成了自己必然要管理的对像。他这个“大少爷”的身份也推不过去,那就只有管下去了。
至于晚饭上的打气鼓劲能管多久,他不知道。但他是“大少爷”,是这只队伍事实上的“领导”他就应该这样说话,但效果如何,他想,说了总比没有鼓劲打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