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崖外的风雨仍然肆虐着,远处不断传来沉闷的雷鸣声,陈佳永透过沉沉雨幕,望着如墨的夜空,再看着身边这群如惊弓之鸟的人们,心情又沉重了起来。根据他前世学到的地震知识,八成还会有几次余震,这里可能不是震中,虽然余震烈度一般不会超过首次,但同样可能再次造成巨大灾害,不可不防。
陈佳永又不由想起了他的同事、以及训练营中的战友们,不知他们怎么样了?在酷烈的地震中,是不是也有和他一起穿越过来的,他们的遭遇又怎样?
他们这队人马暂时在这里避灾避风雨,明天又么办?这几天如何生存?又如何带他们出去?陈佳永脑子里一团桨糊,想也想不过来,后面的事也统统不知道。只好想着赶紧的事:还是快顾着顾着眼下如何在偏崖安顿好大伙吧。
陈佳永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它居然已经走动了起来。这是他在前世里淘来的一块上好的三防自动手表,它也跟他一起穿越了。除了计时外,它还有不少功能:如接收信息、录音、录像、测温度等,花了他1000多块rm币的,看来质量很可靠。刀玛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此表非彼表了。他一看表,这时已晚上8点多钟,但给人的感觉好像已进入了深夜。
陈佳永大概了解了俘虏和英军们的情况,放心不少。日本武装驮队中幸存下来的除了2名工程师和1名商人外,真正的战斗人员实际只有5人,还有一名叫原田的士兵重伤;7名英国人是他们救出来的,大概可算友军吧;8名女护士有6名是朝鲜人,看来也不会闹出啥动静来的。
晚上10时已过了,陈佳永让担任翻译的安贞子回右边的窝棚去休息了。他则带上一个团丁提着马灯随行去查哨,见值哨的团丁都很警惕,就鼓励了他们几句,又嘱咐了值夜加火的两个团丁,这几个大火堆千万不能熄,火烧得越旺越好,别怕柴草烧多了,明天还可弄回更多的。还嘱咐他们先烤着湿柴,干一些了再烧,烟就会少些。弄得看火的几个团丁怪怪地看着他:少爷今天咋会说这些有条有理的话呀?平时他也不会亲自来查哨的呀,嗯,准是石头砸的得少爷变脑子了。
刀郎走了过来,向陈佳永禀报说:“大少爷,这偏崖虽是遮挡了部分风雨,但夜里还真冷,烧的火堆有限,好多弟兄们身下只有一点湿柴草垫着,这样下去,恐怕有很多人会冻出毛病的。”
陈佳永将手表摁了一下,取下手腕,1分钟后,手表显示的温湿度不妙:气温摄氏8度、湿度70度,他不由焦急起来。弟兄们都是他的战斗力和劳动力,若生病的多了,不仅不能干活,还需要人照看,这样药品也将大大地消耗。他本来就带着一支疲惫的队伍,若被病魔压身,他们又如何能逃出生天!
怎样来对付这劫后阴冷潮湿的第一个夜晚?他和刀郎心里都不停地盘算着。
陈佳永问刀郎:“毯子还有多少条?
刀郎汇报说:“我们从老家出发时,每人一床羊毛披风,(像彝族的查尔瓦,白天可穿,晚上可盖。)但天黑前清理后,只剩下了11床,我集中到各哨位上去了。军毯清理出了24床,您用了1床,伤病员用了10床。英军5床,医护队5床,春森医官1床,还剩两床备用,您却给朝鲜俘虏用了。”
陈佳永想了一会,一拍大腿,对刀郎说:“咱不是还有两驮毛皮吗!你马上去取100张皮子出来,让弟兄们垫上,那是可隔湿气的。”
刀郎为难而又惺惜地说:“那可是200多张上好的皮子,每张可值20大洋以上呀。”
陈佳永说:“还是咱弟兄们的命比那些皮子值钱,快去安排。夜已深了,马上把皮子送到弟兄们手上!”刀郎感动不已,大步跑去安排了。
陈佳永又来到蒋四的灶头,见他还偎在灶旁抽着旱烟,问他咋还不睡,他说已迷糊了一会,这会睡不着。陈佳永就吩咐他叫人再做20个人的饭,一人一两米;再煮两只免子,让半夜换哨值勤的人吃一点夜宵后再休息。又吩咐他和手下的4个伙头军要轮换休息,明早煮10斤大米稀粥,凉拌野菜,一人一碗粥和一小块免肉。
回到帐篷里,陈佳永一头倒上草堆,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