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远不如刚才响亮的雷声,又是一道远不如刚才明亮的闪电……
就在众人越想越不对味、越想浑身越是鸡皮疙瘩之际,一个愣头愣脑的帮众一边瞪着电灯泡似的双眼、一边喃喃地说出了大家心中憋着不敢说的话;
“胡说八道!你竟然敢玷污大哥和二哥之间纯洁的兄弟之情!”
“哥几个!就这不长眼的家伙……扁他!”
“为啥扁我!你们犯啥神经!这可是战场啊!”
“嘘,小声点!兄弟莫怪,咱都是老爷们儿,对这事儿没经验,可二哥给那哭着咱总不能傻站着吧?咱总得表示一下关心吧?你就忍着吧啊……哥几个扁他!”
“啊!救命啊!我说得是实话!这年头实话都不让……唔唔……唔唔……”
“闭嘴吧!少说两句能死啊!哥几个扁他!”
噼里啪啦嘭啪咚嚓!
“唉……”
看着不远处那哭泣的身影、看着另外一个不远处噼里啪啦哀嚎四起,许书成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双手撑着一根扫帚疙瘩、一瘸一拐地走到那个抱膝痛哭的身影身旁;
看着那个在寒风中微微颤抖的瘦弱背影,许书成五味杂陈地扔掉扫帚、轻轻地跪在了他的身后、接着伸出血迹淋漓的双臂、轻轻地将他搂在了怀里,将他的头轻轻地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后带着一丝莫名的欣慰抬头看向那忽明忽暗的天穹:
“哭吧,尽情的哭吧,好好的哭一场吧;”
“你那么要强,要强得甚至连哭都快忘记了,你到底是何苦呢?要强了三十多年,今天不还是一样到头了?”
“不过这样也好,你强了三十多年,也该找个肩膀靠靠了;”
“别误会,你弟弟的肩膀没那么硬实、胸膛也没那么宽厚,容不下你这尊强人依靠;但是呢,有人能容得了,他不容也得容,咱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性;”
“睡吧,哭够了就睡吧,睡醒了等我的信儿就是;”
感觉着怀里的人不再颤抖、听着那嘤嘤的哭泣缓缓减弱,许书成目含欣慰地紧了紧怀里的亲人,而后带着一丝说不清什么意味的笑容缓缓地看向某个方向:
“睡吧,好好的睡一觉,起码把脸上的伤恢复一下,咱不能带着满脸伤疤……是吧?至于他……”
“他跑不掉的,他也不想跑;”
“不过话说,这么些年了,我这个废人,终于……终于能帮到你了;”
呼……
凄厉的寒风吹过远处的一片尘土和嗷嗷直叫、吹过那躲藏在废墟后目瞪口呆的一双双眼睛、而后吹过那众人目光的焦点中、似乎放下心一般沉沉睡去的岳洪,而后吹出了很远很远后、吹到了站在一片废墟中浑身发抖的郑远清身上、也带起了一片鬼听了都发愁的唧唧歪歪:
“该死的!”
“我本该一枪崩了他!就在他们刚开打的时候我就该进入信息共享模式!可我为什么看见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就知道跑啊?”
“我要是早知道岳洪就是黑绫帮的、而不是狗屁湟水港黑蝠小队的……还有你!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一遍遍提那个家伙,难道就是为了今天看我的笑话吗?”
“还有……冷静冷静!我特么的为什么就冷静不下来!”
“还有你!你为什么这会儿不说话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而故意不告诉我?你难道就那么想……”
“哎哟喂!老天爷!我到底在干什么!我特么的刚才为啥就一下子慌了?竟然连我的手炮都丢了!”
“我到底在干什么!”
“谁能告诉我这特么究竟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