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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冷帝欢:爱妃,束手就擒 > 第88章 两人之心

第88章 两人之心

将屋里都收拾妥当之后,又打发了柔香和翠微各自回房,夏以沫就打算上床休息了。

屋外却在这个时候,传来沙沙雨声,一开始还是滴答滴答的小雨点,很快却瓢泼起来。

夏以沫忍不住推开门望去。

茫茫雨雾,遮天蔽日般的洒落下来,像是被人从天上兜头浇下,将这个皇宫都笼罩在这层层帘幕之中。

瓢泼的雨势,衬得远处灯火昏黄,遥遥望去,竟缥缈的像一场午夜梦回。

四周所有的声音,一刹那间,都仿佛被这喧哗的雨声遮了去,倒显出一份别有的宁静。

夜色已深。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歇下了吧?跟另一个女子缱绻缠绵……哪怕只是脑海里刚刚沾到这样的念头,夏以沫便觉得心底一窒,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狠狠刺了一下般,不致命,却也痛的清晰。

明明告诉自己不在乎,可是,苦涩的滋味,却依旧不受控制的漫延在身体的每一处,一点一点的吞噬着她所有的理智。

夏以沫不敢再想下去。

垂眸敛去瞳孔里微微的涩意,夏以沫缓缓将房门关上……一只修长的大掌,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横插、进来,把在菱花门框之上,阻住了房门的阖上……无根水自九天倾洒,如同一匹雪白的瀑布垂挂屋檐。而此时此刻,瀑布前头,男人身姿颀长,黑发如墨,一双冷峻的眉眼,宛如画成,目光相接处,仿似迎来一场暮冬时节的雪冻。

夏以沫顿在原地,望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心,一刹那间,就像是被石子搅乱的一池湖水,激起绵绵涟漪,千回百转,似苦似甜,似喜似悲,万般滋味,齐在心头。

许久,都反应不过来。

而宇文熠城,就那么站在门外,站在她的面前,静静的望住她,手上撑着一把二十四骨的雨伞,半个身子,却已沾湿。

时间就像是这遮天的大雨一样,从两个人之间迅速的流过。

漫长如一个世纪般,短暂的又仿佛须臾。

茫茫语声之中,夏以沫听到自己干涩的嗓音,虚无的找不到一丝着力处一般:

“宇文熠城,你怎么会来?……”

男人却只淡淡瞥了她一眼,薄唇轻启,吐出四个字来,“孤想你了……”

一句“孤想你了”,被他咬的极之稀松平常,就像是在说一件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夏以沫却只觉一颗混乱的心,像是陡然顿了顿,旋即却是更飞快的跳动起来,剧烈的她整个胸腔,都仿佛疼痛起来。

他说,他想她了,再简单不过的四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却仿佛重若千斤,注入了太多太多无法诉之于口的厚重情愫一般。

是这样的吗?

夏以沫想问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半响,方才从搅成一团乱麻的脑海里寻回半分理智,下意识的张口问道: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跟皇后娘娘在一起吗?……”

话一出口,却让夏以沫火热跳动的一颗心,瞬时如一桶冰水,兜头浇下,令人不期然的冷静了许多。

“你不陪着皇后娘娘,深更半夜的来我这儿干什么?”

夏以沫不想表现的她多么在乎一般,只是,这番话说出口,却连她自己都能听出其中的赌气,藏也藏不住。

夏以沫痛恨自己的没出息。转身,愤愤的就打算往屋里走去……宇文熠城却蓦地伸出手去,拽住了她纤细的皓腕。

他的手,似乎还带着踏雨而来的微微湿意,凉悠悠的烙在她的皮肤上,却像是一炉燃的炙热的火炭一般,烫的夏以沫整个人都仿佛不受控制的一颤。

“夏以沫,你在吃醋吗?”

灼烈大掌,一个用力,将她拉的近了些,男人幽邃的嗓音,就像是一把柔软的小刷子一样,轻轻搔在夏以沫的耳畔,性感而凉薄。

夏以沫有一种被陡然揭穿心事的窘迫感,一张脸,瞬时有些发热,嘴上却强硬道,“谁吃醋了?宇文熠城,你不要自作多情,我巴不得你不来呢……”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般,夏以沫一壁开口,一壁试图从男人的掌下挣脱。

但那铁钳般的大掌,却像是长在了她的腕上一样,牢牢的禁锢住她。

不会弄痛她,却也让她半分也挣脱不得。

与此同时,宇文熠城一张凉薄的唇,微微轻启,吐出四个字来,“口是心非……”

夏以沫像是没防备,蓦地被震住了一般,只下意识的抬眸,望向对面的男人。

四目相对,夏以沫陡然撞进他的眸底,男人一双濯黑的眼瞳,此时此刻,就像是夜色下的一汪深海一般,幽邃,深不见底,坠着人,深陷其中,只能不断的折堕下去,无边无际,如同一袭没有尽头的深渊,陷进去,便再也无力挣脱。

夏以沫有些慌乱,本能的垂下头去,下意识的掰着男人锁在她皓腕上的灼烈大掌,“宇文熠城……”

许是她不知所措的神情,令男人心一软,握在她腕上的大掌,一松,却是转而牵住她的小手,不顾女子诧然望向他的视线,淡声开口道,“进屋吧……”

便自顾自的牵着她,走进了里屋。

身后的房门,亦被他顺手带了上。紧闭的房门,刹时将屋外噼里啪啦的落雨声,挡去了许多,倒显得偌大的房间里,寂静的有些诡异。

一时之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缓缓流淌在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里,轻飘飘的,像是浮在半空中的渺渺尘埃,无法上升,也无法下降。

在这样如坟墓一般的沉静之中,夏以沫听到自己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跳的飞快的声音。砰砰然,像是随时都会从腔子里突然蹦出来一般。

止也止不住。

为掩饰这样不受控制的尴尬,夏以沫随手从桌案上捞起一杯冷茶,灌进了喉咙里。

只是,她喝的太急,一口气没理顺,呛着了,瞬时不停的咳嗽起来……“就不能慢点?”

宇文熠城一壁帮她顺着气,一壁凉悠悠的数落道。

明明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嫌,但为什么夏以沫却仿佛从中听出了那么一丢丢的关心呢?还有,他此时此刻,轻抚着她后背,为她顺气的动作,为什么竟让她联想到了类似于“温柔”之类的字眼呢?

这样一想,夏以沫只觉被他凉薄大掌,轻轻抚过的地方,瞬时变得一片火热起来,烫的她整张脸,都不由如火烧一般。

“我没事了……”

拼命的压下喉咙里的咳嗽,夏以沫一壁忙不迭的开口,一壁本能的扭了扭身子,避开了男人落在她背上的轻柔手势。

倒像是落荒而逃一般。

她的逃离,令宇文熠城触碰她的动作,瞬时一僵,顿了顿,方才收了回去。一张清俊的脸容,一刹那间,却是什么情绪都没有。

夏以沫不确定自己方才的举动,是否伤到了对面的男人,否则,她为什么似乎从他濯黑的瞳仁里,看到了一丝淡淡的失落呢?

这样的宇文熠城,让她感到陌生,让她有些不习惯,更让她不自禁的内疚……“那个……”

夏以沫甚至不敢多去看对面的男人一眼,情急之下,只能胡乱转了话题,“你不是说今天要留在永和宫,就不过来了吗?”

话甫出口,夏以沫便懊恼的恨不能绞了自己的舌头。她不是言辞凿凿的说不在乎的吗?怎么还是下意识的将话题转到了这上面呢?

还好,这一次,对面的男人并没有再追究她是否在吃醋的问题,只淡声道,“本来是的……”

语声顿了顿,“只是,在就寝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到了你……”

说这话的宇文熠城,嗓音极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甚至带着些连自己都不清楚的微微的疑惑一般。

他说的如此自然,落在夏以沫的耳畔,却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刹那间,心底仿佛掠过无数的情绪,细小的、震荡的,如一朵朵烟火,在胸膛里陡然炸开,说不清道不明。

宇文熠城静静的凝视着她。

许久,男人突然出声道:

“夏以沫,孤曾经说过,你的人,你的心,孤都要……”

语声一顿,宇文熠城薄唇微掀,似乎微微扯开一抹轻笑,“为什么孤觉得,孤在还没有得到你的心之前,就已经先失了自己的心呢?”

这番话,他说的极轻巧,就像是隆冬既尽,春日将起,初融的皑皑白雪一般,带些凉意,却柔然异常,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完全化尽人的心底,在那里烙下专属于他的深刻痕迹,再也难以拔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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