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房的人油水就是足,空闲时私下里接一些熟人点的小灶,收到的报酬先将亏空的材料折合补回公中后,余下的就可以收进自己兜里了。
王胖头赶紧乐呵呵地答应:“客气啦客气啦,只要我们有空、只要这儿能做出来的,小兄弟尽管点就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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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伙房出来后,沈季的心情好多了,也不再苦思冥想要怎么收拾三哥,满脑子都在想着以后可以隔三差五跟伙房买点什么吃的打打牙祭。
气氛又重新变得缓和一些了。
蒋锋成功地转移了沈季的注意力,他领着沈季往大营偏僻的西南角走去,边走边叮嘱他:
“现在还不能去,等过几天医帐把不合适的人都赶走了以后,你再叫上几个相熟的朋友一起,几个人一起吃,这样别人就不会说什么,知道了吗?”
沈季深以为然、赞同地点点头,高兴地朝蒋锋说:“谢谢三哥,以后得了好吃的我会给你送一份的。”
蒋锋放慢脚步、跟沈季挨着走,恶劣地笑着说:“现在还觉得三哥对你不好么?咱俩还要不要在一起啊?”
——哎你这人真是的,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和好了吗?干什么还要这样问……
沈季低头踢踢路边的积雪堆,也意识到今晚之事实在是捕风捉影妄加猜测。他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住,我刚才说的都是气话……肯定还要在一起……”
蒋锋抄手抱胸、傲然抬头,不满地说:“就这样完了?刚才我气得都想揍你来着,你这个小混球!”
沈季抬头四处望了望,满意地发现两人走到了偏僻的一个死角里,这儿的积雪特别深、值守的士兵也不从这儿经过,月黑风高渺无人烟冰天雪地大家伙都在钻被窝啊。他笑着后退几步,而后一个助跑,准确跳起扑到蒋锋身上,成功将后者扑倒在雪堆里。
“好啊你竟敢暗算我……”蒋锋任由沈季撒欢将其扑倒,俩人交叠纠缠压着声音打打闹闹起来,最后由于蒋锋始终顾忌着沈季的伤,后者则是毫无顾忌,所以由沈季骑在蒋锋身上结束了战斗。
雪花在头顶温柔的飘落,时不时传来远处马厩里的战马嘶鸣声。
俩人深深对视了很久,沈季最终伤感委屈趴到蒋锋肩窝里,闷声问:“三哥,你老实告诉我,你去过青衫倌吗?我听说那儿有很多长得好看的男人……总是几天才能见你一次……你究竟有没有背着我在外面找人?”
蒋锋伸手搂着身上的人、一下又一下的顺着他的背,长长地叹了口气——为沈季的不安、为自己的心痛自责。
“……乖小季……你都从哪儿听到这些的?有什么话来直接来问我,这里头有不少男女不忌、不管不顾乱搞的人,三哥怕你吃亏……”
顿了顿他又小心翼翼地解释:
“你知道的,三哥经常跟着七爷办事,去过很多地方……嗯、无论是酒楼、花楼还是青衫馆,三哥都去过……但那都是为了办正事,顶多喝几杯酒而已……三哥没有骗你,至于相好的男人?由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我发誓!”
沈季懒洋洋地趴在天然温热的垫子上,无意识地把玩着蒋锋的头发,听到最后总算是放下了心。他蹭上去、在蒋锋的下巴上亲了一口,示威一般撂下狠话:
“哼、你最好说的是实话!我大哥说了,如果以后咱俩散了,他还是会照顾我惯着我的,我们还会想方设法找你麻烦!”
蒋锋闷笑出声、胸膛不停震动,将沈季提溜上去,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脸颊,调侃道:“我有你就够了,你就是我的大麻烦、小祖宗,除了我谁还受得住?只能跟三哥凑合过一辈子了。”
俩人对视微笑、完全和好了,甜蜜蜜的也不嫌腻歪,片刻后就情不自禁拥吻在了一处,热情如同燎原之火,星星点点丝丝缕缕而后汇聚成片,冬天的雪夜里,情到浓处幕天席地也顾不得。
蒋锋一把将人抱起、飞快走到一个废弃的存放青料的草棚,将自己的棉袍脱下垫在草堆上,再把人放上去……
“……等、等一下……三哥我、我有点怕……万一有人经过怎么办……”沈季兴奋中带着担忧、硬是挤出了几分理智挣扎着提醒。
蒋锋低哑着声音浑身是火地回了一句:“谁敢过来看就打断谁的腿!来、别怕……乖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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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过去了,沈季没来,穆东洗漱完毕坐在书桌前先处理了一番公事;一个时辰过去了,沈季依然没有来,他压着火气继续等;而后、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沈季还是没有来!
穆东无力地将书本摔回桌子上,叹了口气揉着眉心感慨:
季哥儿长大后真是越来越不听话,这又是干什么去了?还是担心被责怪所以不敢来?
他担忧挂心着,只得穿好衣服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