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卧房看张师傅装窗户,对方含笑打趣道:“小兄弟没干过重活累坏了吧?你们哥俩感情真好,住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都有伴儿,真好啊!”
“嗯,挺好的。师傅累了就下来歇会儿,真是对不住,我们忘记买木柴和炭火,连口热水都得等会儿才能喝得上了!”沈季说这话时自己都觉得臊得慌,其实他也很口渴,偏偏总不能喝井水吧!。
木匠师傅摇头表示没有关系,“还行,这几个窗户上午就能装好了,到时候你们哥俩找厚实的棉布帘子挂上去,保证挡光、也吹不进风来。”
寒暄了一会,沈季去正厅里走了两圈,感觉满意极了,基本和设想中的差不多:进门看到就是一张稳重厚实的长方形桌子,桌子左右各设靠背椅子一把,另外四把椅子分列两排,椅子中间用高脚茶几隔开——这样的摆设待客闲聊都很不错,合适又不失大方,普通人家过日子差不多也就这样吧!
正厅转过去的厨房还挺大,靠后院窗子旁边安置了那张不大的方形饭桌,并四个无靠背圆凳,不用时放到桌子下面又可以节省不少地方;厨房架子立在墙角,三米多外就是灶台,虽然挤一点但是非常有生活气息。
衣柜和书桌都搬进了朝南的卧房里,宽敞又明亮,作为南方人来说,沈季不大能接受炕,总觉得这造得结实又宽大的砖石台子不能作为睡床,可没有办法,这里的冬天这么冷,晚上睡觉不烧炕真得冻坏了。
这间卧房的窗户已经弄好了,装上帘子就行,沈季看到炕上散落的灰尘和脚印,决定一鼓作气、收拾干净就把被褥铺好了——可这时他又发现忘记了买那种专门的小笤帚!唉、果然得等到需要时才想得起来……
算了,那抹布也行,于是他把刚才的木桶和抹布重新拎进来,脱鞋跳到炕上,奋力一顿擦,然后顺手推开窗户让猛烈的北风吹一会儿,炕上的水迹就干透了,接下来关窗后,他准备去外面把被褥铺盖搬进来。
此时蒋峰终于回来了,后面跟着一辆牛车,上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干柴和几麻袋木炭,沈季迎上去探看。
“快别弄了,一会儿手得冻疮了怎么办!我等会儿就去烧炕,看看通不通,来、三哥给你带的烧饼和烤肉串,快趁热吃。”看到沈季大冬天挽着袖子,俩手冻得跟胡萝卜似的,蒋锋真是心疼坏了。
——不是我不想吃,实在是我太口渴了!沈季接过那热乎乎的油纸包,觉得眼下想喝水的念头比较强烈,遂建议道:“咱们先烧点水喝吧,锅已经涮干净了,里面的水是干净的。”
正在帮忙搬运木柴到仓库的蒋锋闻言回头,盯着眼前的小家伙干得有些起皮的嘴唇看,随即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唉、忙得有些乱了,竟然没怎么顾得上你,真是不应该!”说完他立刻抱了捆木柴、提了袋木炭大步进屋,身后照样跟着个小尾巴沈季。
“忍一会儿,很快就能烧开,是三哥疏忽了。”蒋锋拿出火折子,小心点燃了干树皮、把较细的木柴添上去,慢慢炉膛里开始闪耀着火光,沈季在旁边细心观察着,一会儿后他高兴地说:
“没事,这不正忙着么,你也一个上午没歇口气,来,咱们坐一会吧!”沈季转身去角落里拎起那两个小马扎,自己先试着坐了一下,接着把另一个递给了蒋峰。
“哎哟这小马扎真不错、结实得很!给你一个。”俩人并排坐在炉膛前面烤火,沈季顺手把烧饼和肉串放在灶台上保温。
蒋锋告诉他:“以后做完晚饭以后别把火熄灭,扔几个煤饼子进去,炕就烧热了。”
“上午就先做这么多,你告诉我还缺什么,下午我再去买,刚刚出去顺便买了米和菜回来,我去拿。”蒋锋出去了,剩下沈季一个人挨着温暖的灶台端坐、舍不得挪窝。
其实人如果一直在不停做事、就会觉得精力还足以支持,可一旦松懈下来,就会感觉骨头缝里面都累,一动也不想动——目前沈季就处于这样的状态,盯着火苗发呆、眼珠子都懒得转,虽然他很想起来看看水烧开了没有,渴得喉咙都要冒烟。
蒋锋已经提着东西进来了,他顺手把大米倒进木桶里盖着,还买了当地冬季常见的蔬菜,大白菜和土豆、洋葱、青椒。以及一大块牛肉和几根排骨,他把东西拿出来放到桌面上问:“沈季,你中午想吃什么?”
好一会才等到对方慢吞吞地回答:“哦、都有些什么?”
“牛肉、排骨,白菜、土豆——”蒋峰用指尖一样一样菜地点过去。
听到吃的沈季总算恢复了活力,他高兴地说:“那就做牛肉炖土豆和红烧排骨、醋溜白菜吧!”
“行,我要开始做饭了,你再歇会。”蒋锋提起桶出去打水,顺便把要烹饪的菜都带出去洗——为了心爱的人,可以赴汤蹈火、当然也可以洗手作羹汤,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