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哥,你若是喜欢尽管吃,这些平时就我自己爱吃,三哥他都不怎么尝呢!”这下好啦,吃东西都是一起的,大家就不会光笑我一个人爱吃零嘴儿啦!沈季笑眯眯的眸子里闪着欣喜狡黠的光。
蒋锋进屋,按照上次摘柿子的先例,拿出来了竹篮和一截麻绳,把袍子撩起来扎好,在沈季崇拜吃惊的眼神中,先把绳子甩了上去,接着拽住绳子,三下两下就窜上了树,身手灵活至极。
“这有什么啊,别看老三平时话不多,身手可是一等一的好,不然七爷也不会带着他到处跑了!”左镇好笑地看着沈季抬头张嘴的吃惊模样,毫不吝啬地夸奖自己的兄弟——
至于王爷也有可能看上了沈季这回事情,他既然已经开口劝过,那也就罢了!反正他们这些做侍卫的,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说不定那一天就丧命了,好不容易能碰上些身心沉醉的儿女情长,就别等也别怕,顺着心意去做就是!
“三哥真厉害!不过要小心呀!”沈季直接躺着往上面看,看着蒋锋着白袍的身影在枝叶间上下左右的腾挪,心中欢喜又有些担心。可一会儿之后,一篮子满满的柿子就被绳子送到了自己头顶上,他眼睛都笑弯了,伸手就要去接。
“傻不傻啊你,嘴巴眼睛闭上,不怕灰尘掉进去啊!”蒋锋坐在树杆上,望着树下微笑。自己喜欢的人就是如此单纯容易满足,不过帮他摘了一篮红柿子,就乐呵呵地抬头望了半天。
左镇还在旁边呢,哪能让伤员动手,他赶紧把手里的最后一颗榛子剥壳吃掉,抢先接过那沉甸甸的竹篮,爽朗地笑着说:“季哥儿手还伤着呢,这些二哥做就好啦!来,给个最红的柿子你吃!”
“二哥?”沈季接过柿子,疑惑地看着左镇。
“哈哈哈,你蒋锋三哥也叫我二哥呢,那你不也是我弟弟么,以后就叫二哥,别那么生分,叫什么左大哥呢!”左镇快手快脚地掰开个柿子往嘴里送,抽空解答沈季的疑惑。
“好,以后就叫二哥!你们真好,我听三哥说了,他有六个好兄弟呢!”而我就穆东一个哥哥而已。
“嗨,我们尽是些无家无根的苦命人罢了,聚到一起也是个缘分,就结拜成为兄弟,从此人世间行走也不那么孤单,死后也有人收尸,清明祭日时节也得享些香火纸钱!”左镇已经看得很开了,对待生死已经是思虑多年、时常近在咫尺的威胁,说出刚才的话没有半分的伤感和畏惧,而是相当的洒脱淡然。
不!不是的!三哥并不孤苦,他有你们几个亲密的好兄弟,又认了我当弟弟,以后我们会呼吸照顾的,三哥也会活得长长久久的,你们也会的!
沈季听完左镇的话,觉得快乐的心情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心中格外的难受——他不喜欢有人说蒋锋是苦命人、或者随时可能死亡的人!明明他才二十四岁,人又这么好,必定是长命百岁的啊!
“怎么了?季哥儿难受啦?”左镇吃完才发现沈季的异样,看着他一声不吭,脸上已经没有开朗欢喜的模样了,暗道这人用情竟然如此之深不成,自己不过那么随口一说,他都接受不了么?
“二哥,人不可妄自菲薄,谁的命都得自己好好珍惜着呢,况且几位哥哥也不孤苦啊,不是有兄弟六人么!既然义结金兰,那就是名正言顺的一家人了。我父母也已经仙逝,哥哥穆东算起来也不是亲哥哥,可我就想着他是我的亲人,不管做什么都想着,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肯定让哥哥担心呢!”沈季年纪轻,也不知道该怎么出言安慰,只郑重把自己心里最切实的感受说了出来。
唉、怪不得蒋锋那小子陷了进去呢!换了自己,心中也不可谓不感动啊,家庭的温暖、亲人的牵挂,是他们最缺的。千金易得、真心一颗难求啊!
“对!你说得对,我们做事肯定也是小心的,无妄送了命,自己的兄弟也难过。”左镇此时已经收起了那挂在脸上嬉皮笑脸的模样,真诚地望着沈季。
“行了,成熟的已经摘完了,现在就帮你晒起来。”蒋锋已经提了三次篮子下来,耳聪目明的他在树上已经把刚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过他倒是不吃惊,毕竟之前沈季就曾经表明过这些心思。
三人就在沈家住下来,赵师母和大夫李肖依旧每天过来探望沈季,蒋锋负责做饭,左镇否则插科打诨给安心养病的沈季解闷,他们在等着李翼一行的到来,到时候人员集齐后,就要启程去贺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