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雪,总是要来得快一些,厚厚实实的压满了枝桠,偶尔有麻雀在枝头上歇脚,拍拍翅膀,惊落了一团团脆弱的飞雪。
雪地上直挺挺的跪着一个穿着红棉袄的女孩儿,及肩的长发上落满了雪花,一双宛如雪光般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面前的白漆栏杆,栏杆后面是灰屋顶白墙壁的双层别墅,别墅两旁种植的高大栗树,粗壮挺立,早就过了栗子成熟的季节,叶子已经掉光了。
女孩儿不知跪了多久,身体渐渐开始僵硬,连着头颅也跟着垂了下来。
忽然,她听见雪地里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她抬起麻木的头,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黑色的男士军靴,踩在雪地里,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她顺着这双鞋子往上看去,便看到了一个披着黑色风衣,目光冷洌如刀锋般的男人。
他的个子太高了,挡住了身后细细碎碎的雪,一双眼睛深得如同广袤宁静的夜空,遥遥的没有边际。
女孩儿哆嗦着冻僵了的嘴唇,牙齿轻颤着吐出几个字,“求你们放过我爸爸。”
他俯视着她,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
眼神,比雪还要冷冰。
他开口,声音如汩汩冰泉,清冽异常,“这是求人的态度?”
她不解,清透的眸子里写满了疑惑。
她跪在他面前,态度这样谦卑真诚,难道不是求人的态度吗?
他想怎样,对他三叩九拜?
如果这样他肯放过爸爸,她会毫不犹豫。
一双纤细的早被冻得通红的手按在雪地里,笔直的身板也跟着弯了下去,她做出要嗑头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