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完上半场是休息的时候,只见李攀满脸怨气地离了蹴鞠场,林福儿估摸着他找地洞哭去了。
陈二妞也不知啥时候不见了,林福儿阴险地想,二妞子是不是悄悄跑过去安慰一颗碎成渣渣的少男之心了呢……
林福儿捂嘴乐了乐,然后刚想在天班同窗面前来个耀武扬威图个乐呵,结果人家一个个都横眉冷眼地别过身子,正脸都不带对着镜头儿的。
犹豫了好久的木六六这才一脸担忧地走上来:“福儿姐,你……好自珍重吧。”
?!
“阿六,不是,你们,你们这是咋了?”怎么一个个避她就跟避瘟神似的。
木六六使劲儿挠头,要怎么说呢这:“那个……福儿姐,你……你方才在场上流了许多汗,衣裳都打湿了,身子的轮廓显出了不少……”她其实还想补充一句来着,林福儿的那啥没她大!
林福儿彻底愣在了当地。
这叫啥说法啊?!运动当然是要出汗了!出汗……那衣裳能不打湿吗!就算衣裳湿了,这也是在冬天好吧,她穿那么多层,他们还能看出啥轮廓来呀?整得她好像在裸/奔一样。
论封建残余的危害啊。
也怪不得天班那些个讲究的姑娘小姐们不愿亲近她了。其实,在现代看来,这根本不算什么好吧,在竞技项目里面,足球的暴露度可完全没法儿和跳水游泳相比,只是……在古人们看来这事儿可就不得了了。
林福儿苦笑了一番,又抹了把脸,整个儿一副欲哭无泪丧家犬的倒霉样儿,以此来纪念她逝去的妇德。
自此以后,男人不把她当女人看,女人也不把她女人看,她似乎再次堕落成……女汉子了。
休息完毕,女汉子,呃不,林福儿再次昂首阔步走上蹴鞠场,李攀也不知从哪嘎达钻了出来,灰头土脸地就上了场。
唯有突然冒出来的陈二妞挥着小手绢儿热泪盈眶地摇手致意。
两方的气势缓缓产生了变化。
至少,林福儿不再被人轻视。这一点变化对她来说,有利,也有弊。
李攀不再轻敌,只奈何大势已去。
而林福儿下脚不如李攀那样重,毕竟这是踢球不是踢人不是?
好在她胜在灵巧多变,花样繁多,蹴个鞠简直可以和踢毽子相比,一路奔着高太尉的发迹之路远去。
她倒觉得李攀的问题主要是心理素质不过关,长久以来的胜利让他始终高高在上,他享受着云端里的得意,却从未经历过跌入人生谷底的颓丧,于是实力也随之大幅度崩盘。
“奶奶的,这李二蛋子咋回事儿啊?怎么还不如以前对踢的水平了!”曾经打败过自己的人如今变得这么弱小,熊耀群觉得不可思议,心里矛盾极了,先是有点儿高兴,紧接着却是一阵阵失落。总之感情复杂得很。
“林福儿!林福儿!”阿寿握着拳大声喊了起来。
先是一个人,然后就是一群人跟要债似的尖叫道——
“林福儿!林福儿!林福儿!”
那场面大了去了。
武夫子对她也倍加赞许。青陵书院能出这么一个女学生,真真算是奇迹了。
面对“加油助威”,福儿只是睫毛轻颤,微微一笑。
须知,她的心理素质可是经过多年的考试、会议、交流练出来的,才不会因为一点点叫喊就乱了心境。
虽然她的长处是防守而不是进攻,但在蹴鞠之时却也是灵活运转花样百出,直把蹴鞠的皮球玩儿成了足尖儿上的悠悠球。
最后,林福儿也踢了十二个球,勉勉强强地进了六个,李攀则生生用双臂拦住了一半。
奈何已是大势已去,江河日下。
“我认输,你……很强。”李攀心里还存着些许怨气,倒不是因为自己输了,只因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特么的竟输在了一个弱女子手里!
他祖母的,这可真是把他八辈儿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熊耀群领着新收的小弟阿寿,还有丁亥班的一群人纷纷鼓掌欢呼起来,还不忘冷嘲热讽:“丢人哪!李二蛋子,快穿女人裙子去吧!啊哈哈哈!”
林福儿瞪了他一眼,只将阿寿划拉过来,上去就是个爆栗子:“好你个臭小子!不好好儿念书,跟那大狗熊瞎混什么啊!难不成你以后想上外头当混子去?!”
当混子……这是什么话?!熊耀群撇撇嘴,今儿要不是看在她打败李攀的份儿上,他非得……
“林丫头,今晚德音坊,弟兄们给你庆功!”熊耀群又奸笑着扫了扫天班水灵灵的姑娘们,立马嬉皮笑脸地谄媚起来,“姐妹们都去,都去哈!”
林福儿随口便答应下来,然后她就糊涂了——这德音坊到底是什么地方?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