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攀,字敬山,号眠花居士,青陵县人士也。其父曾官拜户部侍郎,育八女二子。攀行二,乃幺子,少年行事顽劣,放任恣睢,所好者,美人美酒,珍馐奇物也。
“李小二伤人了!”
“丁卯班的李二蛋子伤人了!”
看好戏的一边起哄一边如潮水般往外散去。
陈二妞蛮横地瞪了瞪眼睛,捋捋袖子,中气十足地喊道:“哪个是李小二?!给姑奶奶我滚出来!”
李小二,李小二,听着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瘦不拉几完蛋玩意儿,说白了就是那种软趴趴的能随便捏的受气包子。
陈二妞才不怕那种瘦瘦小小的干柴棒呢。
于是,叫李小二的干柴棒……呃,叫李小二的风/骚恶霸轻轻瞟过她一眼,从人堆里皮笑肉不笑地应声而出。
这厢二妞刚将倒地的林福儿扶起来,一见来人是那个姓李的纨绔,随即便慌了神,噌一下就躲到了福儿身后,只一手从背后撑住福儿软趴趴的身子。
二妞腆着脸,嘿嘿地笑,斗恶少打土豪神马的还是让林福儿上吧,她就在后头呐喊助威好了。
林福儿心里一阵无语,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儿,只在心中默默吐槽:磨人的小妞子,真不愧是本年度第一损友啊!
“我滚出来了,方才是谁找本公子来着?”嘴上虽这样说,李二少亮晶晶的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林福儿……背后的陈二妞猛瞧,“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位姑奶奶来。”
二妞吓得连忙往后缩。
林福儿的头还昏昏沉沉的,也顾不上与之言语。
萧梦瑶自觉欠了林福儿的人情,故也不再坐视不理,而且还极其威严地走上前来,端着淑女的架子,语气淡淡道:“李攀,你伤到人了,你不知道吗?”
“原来是簟妹妹。”李攀笑眯眯地向她做了个揖。
青陵县就这么大,大家族也只有这么几家,算起来,李攀还是萧梦瑶的远房表兄。
“簟儿见过攀哥哥,”萧梦瑶含着笑,淡淡地回了一礼,“她们二人是簟儿的朋友,攀哥哥给我个面子可好?林福儿又因你蹴鞠而受伤,难道……”
“你叫林福儿?”李二少注意的重点果然与常人不同。
李攀心中啧啧生叹,能让萧簟簟为之说情,也甚是难得了,遂凑近林福儿细细地瞧了瞧面容,然后跃过她的肩膀瞅了瞅猫在福儿身后的陈二妞。
“你呢,你叫什么?”李攀显然对二妞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亮闪闪的眼睛眨巴眨巴地不停地打量着陈二妞。至于那个被他砸倒在地的林福儿,已经完全被忽视了。
“我叫陈二妞……呃不,是陈雪莲,陈雪莲。”陈二妞突然有种想咬断舌头的欲/望。天哪,这一不小心的,居然把小名儿都给暴露了——二妞什么的,比起雪莲,真的太怂了!!
李攀眉开眼笑:“二妞便很好了,又来什么雪莲?”
猥/琐的陈二妞难得的老脸一红。她感觉心里有种酥酥麻麻的东西在渐渐地发芽了。冬天都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林福儿为此感到非常不满。
好啊!这俩人居然还在这儿上演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激/情戏码?!
可怜她林福儿啊,就一人孤苦伶仃傻愣愣地杵在那儿,跟条红甘蔗似的,任凭风在她的身上嗖来嗖去。
因为铁杆死党陈二妞疑似缴械的背叛举动,林福儿深深地感受到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以及冰冷的人心。
为了夺回铁杆死党,林福儿攥了攥拳头,昂首阔步走到李攀身前,大义凛然地站定,清了清嗓子,发话:“李攀,李恶(二)少,你的球砸伤了人,难道就不想说些什么吗?”
她此刻就是来讨一个公道的!
只为追求一个公平,公正,公义的世界!
“方才那般混乱,林姑娘也不是没有瞧见,至于这个球——”李攀瞟过福儿手上的球,嘴角一咧,干脆就来了个死不认账,“它不是我的,而是我们丁卯班共有的,我也不知道它何时砸到姑娘身上了,那么多人,谁又看得清呢?”
“对呀 ̄ ̄”陈二妞粉面微垂,吹气如兰,羞涩地附和着。
李攀笑得愈发轻松了:“瞧,姑娘的同伴都这样说了。”
林福儿:“……”该死的二妞子!重色轻友的小混蛋!!
咬牙,想砍人,怎么办?
对一个姑娘家,尤其是这姑娘还被自己所伤,李攀也不好总是横眉冷对,想了想,随即就风轻云淡地拈起一张银票送到福儿眼前轻轻地招摇:“虽不是我之故,但看在簟妹妹和陈姑娘的面子上,喏,爷赏你了。”
这话感觉怎么如此熟悉……
嗟,来食?
那她是不是应该眉开眼笑地跪下,然后手捧银票高呼李恶少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福儿嗤笑一声,然后利落地将银票收进了袖口,眉目淡淡,神情高冷:“圣贤有云,贫贱不能移。我林福儿可不是光用钱就能摆平的人。”
周围几人听完此话皆默默地低下头,一为林福儿感到深深的羞愧,二,也是悼念她那逝去的节操。
李恶少深深地惊愕了,这姑娘的脸皮可真厚啊,他就没见过这么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