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如此侮辱我们娘子!”芸香回味了一番,也听出了林福儿话里的内涵。
没想到春杏竟叉着腰走上前来为福儿仗义执言道:“放肆——你是什么下/贱玩意儿!莫说是你一个小丫鬟,便是你们娘子,也没资格这般对大奶奶说话!”
她早看那姓董的狐狸精不顺眼了!如今还不可劲儿地狐假虎威一番?
这时,董筝弹完了一曲便停下手,目光慌乱地看着福儿。
只见她上前福下身子低声请罪道:“大奶奶,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芸香只是个可怜见的小孩子,嘴快,还请大奶奶不要降罪于她。”
“筝娘子真是个好主子啊!”林福儿眯着眼睛赞叹道,她今儿来可不是为了吵架的,毕竟自己有求于她,还是和解的好,“我和春杏都是嘴笨的,说起话来难免不知轻重了些,筝娘子切莫见怪才是。”
董筝依旧是蒙着洁白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美丽哀伤的眼睛:“大奶奶这般亲和仁爱,让妾身真真无地自容了。”
林福儿给春杏使了个颜色,春杏愣了愣,便带着身后的大小丫鬟们出去了。
董筝微笑着看了看芸香,芸香也点点头出了门去。
一时间,栖月馆内只剩下她们两人。
福儿见没人了,便说出了来意。
原来是来请教她的?
董筝心中不禁暗喜:“不知大奶奶想学什么?”
福儿乐道:“你就教我认字吧!”万丈高楼平地起,只有认了字才能把基础打好。
董筝呼吸一滞,大爷如此俊才,怎么大奶奶居然是个大字不识的?
“呃,好。”事到如今,她也只得应下此事了。
可她怎么知道,这林福儿直接连拿笔都成问题!
董筝只觉得头疼,还得在一旁不厌其烦地提点着:“大奶奶,注意您的握笔姿势!”
林福儿握着毛笔的姿势俨然就是拿中性笔给人家签字的样子。
“大奶奶,您的胳膊不能靠在桌案上!”
“大奶奶,胳膊抬得太高了也不行,主注意角度,适中,适中!”
“大奶奶,您不能靠在椅背上!”
“大奶奶,您这是跷的什么腿?”
“大奶奶!您居然将笔给掰断了!”
林福儿默然无语:这拿毛笔简直比拿杀猪刀都特么费劲啊!
只见她淡定地扔掉手里的断笔,感叹道:“今天就到这儿吧,再这样下去估计我也活不过明天了。”
董筝恭敬道:“还请大奶奶回去以后继续练习您的拿笔姿势。”
林福儿自顾自地走着,头也没回,只留下一个寂寞如雪的背影。
这晚王詹还是没有来。
听小厮说他直接就泡在衙门里过夜了。
今夜的月亮格外地亮。
林福儿揉揉酸胀的手腕,可她却是孤独一人了。
可就算是如此,她也要独自走完这一段充满孤独的文化苦旅。
怎么说她如今也是将进书院的文化人了。
她再次拈起毛笔,就着书案练起了拿笔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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