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晕过了!我们快请郎中来医治她吧!”时二爷刚从门外赶了回来,瞧见亲娘杨氏晕倒,他顿时吓了一跳,说道。
“二爷,刚才婆婆激怒了公公,公公此刻正在气头上,你做什么去劝啊?”二奶奶孔氏伸手轻轻地扯了下时二爷的袖子,挨近他的身子,低声嘀咕道。
“怎么好不去劝?躺在地上的人可是我的亲娘!”时二爷冷哼了一声,伸手就把二奶奶孔氏给推到旁边去,他再扬了扬嗓子喊着:“人呢?都跟着木桩子似的杵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点过来?”
“二爷——”二奶奶孔氏觉得时二爷这是想和公公作对啊!作对的后果肯定是他承受不起的,他这是何必呢!
时大人果然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嫡次子的挑衅,但是他已经损了一个嫡长子,所以这个嫡次子惹的他再不开心,他也只能忍耐了。
“嗯,到底是你的母亲。让人去把郎中请来。另外给亲朋好友报丧!就说你大哥是急病暴毙!”时大人可不会真的听信杨氏的话,这么丢脸的事儿,他觉得还是得捂紧了。
纵欲身亡啊!这丑事儿传扬出去的话,时家的名声岂不是更臭了?
“既然公公已经做了决定,那个贱人如何处置?”如今婆婆杨氏晕厥,自然二奶奶孔氏要问时家的掌权者了。
“拉下去杖毙!”时大人一脸的厌恶,吩咐道。
二奶奶孔氏点点头。
顾明蝶站在一旁还在嘤嘤哭泣,见时大人下令杖毙风姨娘,心中松了一口气,整个时府应该是相信了她说的话。
郎中来给杨氏把脉之后,再用针灸法刺激她赶快醒来。于是杨氏方才幽幽的醒来。
“我的阡哥儿没了……呜呜……呜呜……”杨氏还在哭泣个没完没了,时阡到底是她亲生的,十指连心,他一死,杨氏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母亲,你不可伤心过度,若是大哥他地下有知,他肯定会心疼母亲流这么多眼泪的。”时二爷过来搀扶着杨氏,让她安稳的躺在软榻上,红着眼眶说道。
“你大哥就这么去了,我心中真是不舍得啊。”杨氏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这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能不让她痛彻心扉吗?
“母亲,你先歇一会,我让丫鬟们伺候你。”时二爷想起父亲吩咐他做的事情,他马上就要忙的脚不沾地了,他甚至心中想着大哥一死,他就是时府名正言顺的主人!所以这次过后,父亲会更加的倚重自己的。
“那个小贱人呢?”杨氏可还没有忘记顾明蝶。
“你是说那个害的大哥死的妾室吗?哦,刚父亲下令将她杖毙了,怎么了?娘?”时二爷见母亲一脸愤怒的表情,担心道。
“我说的是顾明蝶!她人呢?”杨氏一提及顾明蝶的名字就是一脸恨之入骨的表情。
“大嫂她想必哭累了吧。这会儿她没准儿在屋里哭吧!”时二爷想起那个美丽动人的大嫂顾明蝶,慢悠悠的说道。
“你喊她大嫂做什么?我告诉你,我觉得你大哥的死肯定和那个小贱人有关,你想法子暗中好好的查一番。”杨氏也许是生为女人的第六感,她觉得自己的儿子不会那么不知节制的进行房事的,这肯定是人陷害的,或者是吃了什么药导致的!
“好的,母亲,你说的话我都记下来了,你就放心吧!”时二爷点点头答应了,其实他是在想大哥这样死了也好,以后时府就是自己继承了,三弟那个没用的死断袖肯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好好好,我身边就你这个知心的儿子了,哎,我的命怎的这么苦,还有,你能不能去你父亲面前给我求求情?”杨氏可不想被时大人休了,所以她激动的抓住了嫡次子时二爷的手,急切的催促道。
“母亲,那是父亲在盛怒之下所做的决定,你不要多想,你想啊,你给他生儿育女的,功劳可不小,真的,母亲啊,你还是别多想了,好好的在这里休息吧!”时二爷不耐烦的敷衍道。
母亲被父亲休了就休了吧,只要自己能得到整个时府的继承权,可比什么都强。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这次我真的被那两个小贱人给连累了,你大哥没了,我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我估计你爹的心里还稀罕着他那个青梅竹马的贱女人!”杨氏眼神狠毒道。
“母亲说的那女子是谁?”时二爷转了转眼珠子,好奇的问道。
“那人已经死了,但是她依旧是你爹心尖上的肉,我提都提不得!”这也是杨氏心里的一根刺。
当初时大人做了大官,为娶杨氏,就把青梅竹马的表妹凌氏给踢开了,凌氏当时已经怀了时大人的骨肉,一瞬之间得知自己被抛弃后,就跳河自尽了。
“既然她已经死了,母亲何必忧心!你可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嫡妻!母亲现在应该做的是赶紧把身子养好,没准儿孔氏已经怀上了你儿子我的子嗣呢。”时二爷笑着哄她。
“还是你这张嘴会说话,罢了,你大哥去了,亲戚朋友肯定都会来奔丧的,你快去招呼他们吧。”杨氏已经听到了和尚们在念经的声音。
还有一群哭丧的声音。呜呜呜的,应该是时阡后院里的那些姨娘,一个个的哭的伤心欲绝的。
时二爷皱了皱眉,在丫鬟的伺候下,换上了雪白的麻衣,迈着步子匆匆忙忙的走去了大厅。
时阡的尸首已经放在了棺材里,顾明蝶披麻戴孝的下跪在蒲团上,呜呜的哭泣着。
顾明蝶当然不想哭,她很想笑的,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除了哭还是哭,她若不哭,岂不是要招人怀疑了。
造型古朴华丽的时府在白布的装饰下有一丝肃然冷潇的感觉。
时老爷带着时二爷,时三爷兄弟俩站在大厅门口招待来吊丧的宾客……因为前来的宾客实在众多,父子三人也忙得不可开交,但脸上却必须要带着凝重和哀伤,这可是苦了他们了……时老爷是气的不得了,他本就对嫡长子失去了信心,如今更是心中恨极了时阡,竟然是这么个死法!纵欲身亡!
大厅里面一副上好的棺木摆在正中间,顾明蝶一身素白跪在棺木旁边,棺木两边摆满了很多的座位,显然是为一些重要宾客准备的,顾明蝶垂下眼,仿佛没感觉到所有的人对她的注目,也不知道大厅里面此时已经坐满了有头有脸的人……只是她在等待顾明玥的出现。
二奶奶孔氏也一身素白来到了大厅,她的身旁站着一名看起来很美的女孩,眉宇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肌肤如凝脂,白滑诱人,俏脸上面透出一股红润,如同一颗诱人的水蜜桃,泛出淡淡的光亮韵泽……她是孔氏的妹妹,孔府的七小姐孔七巧。
“六姐姐,她就是顾府的四小姐顾明蝶吗?”孔七巧小声的问二奶奶孔氏。
“嗯,七妹妹啊,那是一条狠毒的蛇,你等下离她远点。”孔氏对孔七巧说道。
顾明蝶?是那容嘉郡主的姐姐吗?
孔七巧听了孔氏的话,马上点点头。
来的亲朋好友很多,一个个的来上香,再安慰时大人几句,“节哀顺变!”
“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两个儿子呢,会好好照顾你的!”
“……”
不一会儿,顾明蝶的哥哥顾聪年带着大着肚子的时妩回来时府吊唁了。
“你还这么年轻,哎,他怎么就急病暴毙了呢,哎!”顾聪年伸手拍了拍妹妹顾明蝶的肩膀,担心她以后可怎么办,毕竟是嫡亲的兄妹呢。
“我也不知道,不过哥哥可放心,我会把以后的日子过好的。倒是哥哥的前程还是顶顶重要的,从前,咱们太自大了,不懂得和长房那边交好……”顾明蝶轻声说道。
“我懂你的意思,你若有什么需要哥哥的地方,尽管让人去找我,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自己珍重!”顾聪年低声说道。
“是啊,大嫂你好自为之!”时妩因为刚才在去看了自己的母亲杨氏一眼,又听了很多杨氏怒骂顾明蝶的话,她自然对顾明蝶没有什么好脸色。
“行了,你怀着身孕呢,这里闹哄哄的,会吵着你肚子里的孩子的,咱们先回去吧!”顾聪年对于自己母亲小朱氏是有点恨意的,自己又不是农村里那种破落户,做什么弄个扁担亲出来,害的自己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时妩本想再说一些刺激顾明蝶的话,但是在看到顾聪年眼眸深处划过的一抹阴沉之色后,立即歇了那心思,乖乖地跟着他告辞走了。
她现在大着肚子,时大人他们自然也不会说她什么,便点点头允她跟着顾聪年回去家府里安胎了。
杏林堂。
“郡主,你今天要去时府吊唁吗?”张瑾娘端着一盘子桂花糕到顾明玥的书桌前,问道。
“不去!”顾明玥摇摇头。“我瞧着时府的人都厌恶,干嘛去吊唁,想必她们也不想见到我!”
顾明蝶肯定很想见到自己,不过她这个时候肯定是不方便去的。
“我等她自己主动来求我!”顾明玥淡定的说道,目光不离手上写的疑难杂症的病案。
“郡主自己心里有数便好。”张瑾娘笑着说道。
“你先把这里的书籍收拾一下,等下陪我走一趟缘分酒楼。”最近缘分酒楼因为少了太子府的生意,缘分酒楼少赚了一些,顾明玥想着要不要用独特的营销方式为缘分酒楼招来一些新的生意?
“好的,郡主,奴婢这就去收拾。”走的时候,作为资深吃货的张瑾娘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捞一块桂花糕。
鸳鸯和香雪对视了一下,笑道:“郡主,这瑾娘就是个贪吃的,以后她的相公会不会被她吃穷啊!”
“被吃穷了也没有关系,瑾娘力气大,揍的他满地找牙,他还不得乖乖地给瑾娘赚钱去?”顾明玥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是……是这个理儿!”鸳鸯和香雪面面相觑,然后也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是啊,瑾娘那是天生神力,谁娶她就等着被她收拾吧!
顾明玥从杏林堂带去了做药膳的药材,她是决定让缘分酒楼除了卖茶,吃饭,也包含卖药膳,她有让人做了调查的,这咸阳的酒楼没有一家做药膳生意的,所以这做药膳的生意估摸着会很好的。
坐上马车往缘分酒楼的方向而去。
路过风云客栈的时候,二楼天字一号房里的一个戴着黄金面具的男子低头看到了马车掀开的帘子一角,里面是一个妙龄俏佳人,身边还坐着几个丫鬟。
“主子,你确定是那个女子?”戴着黄金面具的男子看了看身边伏案疾书的俊雅公子,狐疑的问道。
“云堂,本公子确定她肯定是罗刹门的门主,不会有错的,本公子跟踪她一段日子了。你说咱们要是把她抢了送去给漠北太子,他肯定高兴极了。”俊雅公子已经站了起来,望着楼下马车的方向,他那深邃乌黑的眼里晕染着一抹疯狂和妒忌。
“送去漠北?这可是个大活人啊!”云堂摇摇头,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漠北太子喜欢她,咱们又接了这么一笔大生意,不把她弄去漠北,咱俩的脑袋都会搬家的!”俊雅公子兀自摸了摸自己的美人脸,暗叹道,现在啊真是混口饭吃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