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左右为难,能走上这个场子的人个个都开罪不得。
若狭说容二公子是个痴儿,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将球打入了自家球门,愣是让对方得了一分,这不是痴儿又是什么。
但视线转向容二公子,一瞧,这明显又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他一个可怜兮兮的小裁判该如何是好哟。
正欲让小厮再去请教请教苏太守,眼前忽然有黑影一闪而过,差点晃了他的眼睛。抬眼一瞧,正好对上苏太守崩溃的眼神,心底一跳,想要逃跑已经来不及了。苏太守阴森森地沉着脸抓着裁判的双手,声音低哑:“快点告诉我,比赛时间到了对吧!对吧!!”
裁判无语地发出一声哀嚎,眼角余光瞥了眼桌子上还剩下三分之一的沙漏,正想提醒一下苏太守时间还远远没到哩。但一对上苏太守癫狂的双眼,只能无奈地将话给咽回了肚子里去,脑袋点得好像在摇色子一般:“对对,对,时间到了,到了......”
苏太守继续阴恻恻地开口:“时间都到了你怎么还不叫停!”
裁判:“......”最终只能迫于太守大人的yín威,狠狠敲响了高架旁边的锣鼓。
咚——的一声巨响在场地中央炸响开来,场上的众位亦都停下了动作往这边看来,没想到比赛结束得这么快。大家心有不满,且不说这比赛得不上不下不尽兴,最重要的是这场比赛大家都打得非常憋屈。唐沐前半场子完全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为了保护苏小美人,眼巴巴地看着大家比赛。后来好容易能比赛了,却是完全处于劣势的状态。实在让人无奈。更别说若狭了,一开始还算尽兴,可到后俩不知道怎么的被叔小美人给记恨上了,处处为难。
若狭委屈啊,她一向对美人这种生物都是极为喜欢的,没想到自己被讨厌了不说,还被恨上了。却又不能指责她什么。只能将罪怪到了唐沐头上。都是唐沐的错,处处招惹烂桃花!
大家骑着马往回走,大大的记分牌挂在退场的门前。最后比分十八比三十七......这丢脸可丢大发。
唐沐觉得憋屈啊,堂堂皇帝做得这么窝囊,忍不住默默地来一句:“要是能正大光明地比一场就好了。”
首先得说唐沐这话有语病,什么叫做“正大光明”?言下之意。刚刚不是正大光明的?若狭这边的队友们一听就不干了,当即一扯缰绳拦截在了唐沐面前。领头一人不屑地嗤笑:“有人在说风凉话,什么叫做正大光明?输了就是输了,哪有这么多的借口。”
唐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点了点头表示附和:“是我说错话了。若是有机会的话改日再战一场。”
这话也只是说着客套客套,却没想到几位公子哥以为他在挑衅,当下拉下脸横他一眼:“你什么意思呀!”说着说着。就要动手动脚,这一几个都是家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少有被人冒犯的时候,就算惹了事情又有家里人给挑明擦屁股,或者碍于他们的背景而不敢声张。
唐沐试图改口:“我并没有什么意思......”
但几人都已经懒得听他解释,各个不怀好意地上前一步,眉眼冷酷。
若狭和阿胡正不客气地缠着容二公子责问他刚才的事情,想要问清楚他所谓的“细作”二字是要作何解释,容二公子又是个爱端架子的,除了和唐沐交谈的时候会软下嗓音笑眯眯,和别人尤其和若狭说话的时候阴沉着一张脸也就罢了,语气也变得高深莫测起来,直要让人抓狂。三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这话,倒没有注意到唐沐这边发生的情况。
他们几个狐朋狗友关键时刻缺席,实在教人心头拔凉拔凉的,唐沐正犹豫着该怎么脱身,是叫苏太守过来的呢,还是叫那边几个唇枪舌战的人过来呢,苏小美人已经骑着马往他这边冲了过来。论刁蛮任性,苏小美人也是各种好手,当下不怕死地挡在了唐沐面前,挡开了那几个纨绔子弟。
“你们还不快快让开,要对我沐哥哥做什么?她冷着嗓音,语气警告。
场上的人都知道她是苏太守的女儿,传闻中的江南第一美人,有不正经地戏谑地看了她一眼:“苏敛衣,你这是要做什么,将这个男人挡在自己身后,莫不是也承认了他是个孬种?”
“对啊对啊,我们哥们几个可比他会心疼人,你还是快快让开,或者到哥哥几个这边来,我们会好好疼爱你的。”
说着说着,就要不客气地伸手去摸苏小美人的脸颊。
因着现在几人正站在退场门前,转角处能见到这一幕的人少之又少,几人才越发肆无忌惮。
苏小美人虽然脾气横,到底是被人给宠着长大的,坚持不了多久就要吓坏了,拍开一个人的手,另一个人又伸了过来,气得她又羞又怒。唐沐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当即驾着马往前一挡,厉声喝止:“你们几个快快住手!”
“哎哟,这个小白脸还敢吼我们!”有人挑了挑眉头,朝另外一个使了个眼色。
另一人身上居然带着方才打球用的马球杆没有归还给裁判,当即邪气一笑,将长长的马球杆从身后抽了出来,放在手心掂了掂,眼睛骨碌碌一转,不怀好意:“小白脸,乖乖给哥们几个下跪道歉,我们就放你走,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要怎么样!”若狭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她挑了挑眉,嘴角勾起,很感兴趣的模样。她身后跟着阿胡和容二公子,很明显几人应该已经商讨完毕,响起最该出现在现场的唐沐居然不知道去了哪里,找了一圈,发现他竟然被几个纨绔子弟给唬住了。
真丢漠北军的脸啊。若狭默默摇头,感慨万千。
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回头瞧了一眼,见是若狭,倒并没有放在心上,若狭虽然刚才打球的时候表现出色,但在几人眼里究竟不过是个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女人罢了。有人态度恶劣地对她道:“女人走远一些,看在我们刚才同一队的份上我们不和你计较。”
若狭笑了:“那我还得先和你们说一声谢谢了?但是我可不愿走哩。正好方才还没尽兴。阿胡你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个脚,一副随时准备开打的模样。
阿胡笑呵呵地应下:“若狭。我要打最前面那个,你别和我抢!”敢辱骂他小舅子,叫你吃不了兜着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