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的说完了,才发觉自己刚才出了一身的冷汗,裹在大袄子里头,蹭得很不舒服。
但眼下周围都是死人,她能够假装自己一点也不害怕地继续在这里睡觉,但不代表她还敢在这里换衣服。
只好强行忍耐下来,戚戚然地跑去骆驼背上翻来两块毯子,蹭在火堆旁边补了一觉。
她现在反倒很乐观,那个男子在危险关头出手救了她,且还对她说她现在不能死,她想,那他的意思就是不会让她死掉,或许他还一直在隐秘的地方保护着她哩。
于是,这一觉竟然睡得无比香甜。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若狭伸了个懒腰,睁眼看着湛蓝的天空,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昨晚的景象。连忙往四周一瞧,周围果然七仰八叉地躺着好几具尸体,离火堆最近的似乎都能闻到腐臭的味道了,也真亏她昨晚能一觉到天亮。
眼下驼商是靠不住了,若狭秉着勤俭节约的原则,从几俱尚且完好的尸体上搜刮了一番,找了几张地图和一些银票,又翻来一把豁了个口子的九环大刀,便扛在肩上,牵着剩下的两匹骆驼雄赳赳气昂昂地继续前进。
骆驼背上还背着两袋子的货物哩,她这算不算赚了?
不不,要是有人途经此地,肯定要以为她谋财害命,宰了这一地的人,还顺手牵走了他们的骆驼!天知道明明昨晚她才是差点被谋财害命的人,今儿反倒成了个大劫匪,可惜没有个可以说话的人,不然定要将此事和他好好说道说道,吹一吹牛皮总归无伤大雅。
一个人在大漠里头茫茫然地走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个镇子,若狭顿时热泪盈眶,见到只要是活着会走路的都觉得无比亲切,连带着买了碗茶水,老板向她这个冤大头手里多宰了两文钱也不甚在意了。
反倒是老板看她太穷酸,宰得这么痛快,有些不好意思。给她多送了一小碟的花生米。
若狭乐了。有花生米怎么能没酒呢,便又掏出几文钱,让老板再给一碗酒喝。
虽然冷的厉害。太阳却是明晃晃的,照在能反光的东西上只见得白花花一片,愣是要闪瞎别人的眼。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鬼东西!
若狭维持着刚从老板手里端过酒的姿势,忽觉得眼前有人影一闪而过。随后那人竟大剌剌地在自己对面坐了下来,剥下自己身上的行李物件统统往做桌面上一丢。而后在她惊愕的眼神中,裂开嘴露出一口极好看的牙齿,直勾勾地看着她,眼神带着几分玩味。
竟!然!是!叶!琛!
若狭手一抖。差点将手里的酒碗给摔到他脸上。
连忙下意识地抬眼又看了看天,确定今天并没有下红雨。
这个是叶琛!!
顿时只觉得不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