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形势所逼,傅清然怎舍得将若狭亲手送到这如狼似虎的皇宫里头。他轻轻叹一口气,若是若狭愿意,他可以让她去一个新的地方,给她做一个新的身份,就算带着一个小娃娃,也不会让人瞧不起。
只是眼下这般模样,他怎能放心让她一个人走,况且所以的事情都还不明白的,若狭这两年受了多少苦楚,他一定会帮她一点一点讨回来。
再说这厢唐沐意兴阑珊地上着早朝,小太监果然不机灵,这硬邦邦的龙椅上缺了垫子,简直就好像做着一个大冰块。唐沐如坐针毡,一下子往左靠,一下子往右靠,怎么坐都不舒服,心中暗自计较,下了朝要好好罚罚这小太监。
随手取过一旁的茶杯,喝了点茶水润润喉,眼中渐渐又有了几分困意,桃花眼半开半阖,眼见着就要睡去。
“皇上!”不知是谁一声大喊,惊得唐沐睡意全无,一个激灵,连忙转头看向下方的泱泱人群。
“嗯,嗯?怎么?”大家在交头接耳,神色促狭,一时间竟然不知刚刚是谁再开口喊他。
“皇上!”一个老头子出列一步,嘴唇颤颤,原来是礼部尚书:“皇上,这于理不合啊!哪能让来路不明的女子留宿后宫,岂不要成为他人的笑柄。”
唐沐还是迷迷糊糊的,听礼部尚书这么一说,倒是马上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指傅若狭。唐沐下意识地摆了摆手,“不不不,她不是来路不明的,你们应该都有听说过她的名字,就是傅家的嫡长女傅若狭呀。”
这话一出口,满朝哗然。
大多数人都是听说过傅若狭的,就算没有听过傅若狭,但也都知道傅长风是名讳,皇上带回来的竟然是那个打小顽劣不羁的将门之女傅若狭?不是说前两年就失踪了么,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怎么会瞎了眼看上她的呀......
满朝皆是反对之声,其中以容王和国舅爷的反对之声最大,他们一个是梅妃的父亲,一个是锦妃的父亲,就算不提家世背景,也都觉得自己的女儿比那傅若狭好上千百倍。
众人乱成一片,没有人发现陆相爷的脸色变了又变,他上前一步道:“皇上,当真是她本人无误?”
陆家与傅家乃世交,眼下傅家败落,傅家的女儿失踪两年多,能够找回来是最好不过,只是可惜他那儿子依旧不知身在何处......
满朝大臣里头,唐沐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好说话不拿乔也不怎么和他抬杠的陆相爷了,见他提了疑问,马上变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绝对无误。”
陆相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有会察言观色的便知晓了,纵然傅家败落,傅若狭身后却还有一个陆家在撑腰。
吏部尚书期期艾艾地看了皇上一眼,问出了所有人最想知道的问题:“不知傅若狭怀的可是皇上的亲骨肉?”他这人平日不怎么会讲话,但今日最需要的却就是像他这般直白的人了。
唐沐是个笨蛋,这间事情所有的臣子都心知肚明,但总是有那么几次,大家以为他极好拿捏,可以搓扁揉圆都没问题的时候,唐沐却总会小小地“叛逆”一下,让大家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傀儡皇帝,甚至......还颇有几分揣着明白当糊涂的意味。
故而大家这时候最怕他和大家打太极了,这皇帝太能唠嗑,又喜欢用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和大家打哈哈,一句两句话一说,话题就被他拐带到不知何处去了。吏部尚书这一问,将唐沐问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逼着他,问他要不要戴绿帽啊......
啧啧,你说你说,你吏部尚书好好管你的财务不就好了么,这礼部尚书对皇上的事情看不下去也就罢了,你吏部尚书还来凑热闹!
唐沐磨了磨后牙槽,有意无意地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吻痕,也不知道若狭是几时给他印上去的......心里头一热,戴吧戴吧,戴就戴,不就一顶小绿帽嘛,谁怕谁呀!
“是朕的孩子,爱卿无需质疑。”唐沐朗声道,底下人闻言又是一片哗然,只有陆相的神色有几分欣喜和欣慰。
这回轮到户部尚书也看不下去了,几人好像联合起来给唐沐添堵:“不知傅娘娘怀孕多少时日了?”
额、这下可把唐沐给问到了,他还真没有问过傅清然若狭怀孕几个月。唐沐拧着眉头,暗暗掰手指,却见底下众人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定要他给一个答案才肯罢休。
唐沐憋得脸都青了,再憋下去肯定露马脚,当下一怕手掌:“不多不少,正好四个半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