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保摇晃周围人的束缚趔趄着冲上前要看清楚印玺上镌刻的字迹。愣了一下,上面写的是一行大篆,一共四个字。念书不多,隐隐知道是大篆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看了看:“你这是什么玩意儿,我们家这样的东西多得是,都没处撩了。只有你会把这些东西当做个活宝贝,难道不是皇后外家的话,就差得这么多了?”说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避讳。看样子皇家子侄教育,真是应该多想想了。
“多得没处撂的东西,你们家多得是?”管锁昀笑起来:“这上头是杏黄的丝穗,我想这个你应该是清楚的。什么样的人才能用这个?我想我应该告诉体这个是当今圣上的私印,上面确实是镌刻的大篆,只是个大篆的字迹是皇上的名讳,看样子这个没处撂的东西还是有点分量的!皇上如朕亲临的印玺可以治你的罪?”
张继保摇晃了一下脑袋,还有些不明白管锁昀意有所指的东西,只是看着他:“你少拿这些来唬人,就是皇上亲自在这儿,因为我是娘娘的内侄,当面一声皇上背后却是姑丈,比起你家管晋捷叫丞相一声姑丈,要有用得多。”
“好,这话说得叫人开了见识。”管锁昀大笑:“江山代有人才出,一点不错。”转脸看向身边的护卫:“给我把他押下去,狠狠的打。谁要是徇私,不认真当差的话,跟他一体认罪。你们可给我听好了,他是因为有皇后护着,不过是二十军棍。你们有谁护着?”
一席话说的那些人面如土色,不敢再有人上前说情,胡炜迟疑了着,怎么会有皇帝的私印?不会是唬人的吧,看样子也不像是,至少在自己的记忆中,这件东西只是听管昕昀偶尔跟夫人的一次闲谈中提到过,说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小姐。
管锁昀一挥手,两旁的侍卫一拥而上,把张继保拖了下去。仅仅是听到两下军棍的声响,就听到了张继保带着哭音的叫喊声:“大将军,三叔你饶了我这次吧,是我错了,有眼不识泰山。下次再也不敢了。”
“狠狠地打!”管锁昀厉声道,难道以为自己真的不知道这些内幕?手里这枚印玺就是上次回京的时候,到了丞相府跟妹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妹妹毫不犹豫就拿出这么印玺。
还记得妹妹的话:“三哥,打就打了。要是有事的话,这枚印章皇帝难道还会说不是他的?至于张继保是不是真的没用,皇帝会不知道吗?所以不过是明里依着皇后,也不会拿自己的江山社稷开玩笑。张继保是京城第一纨绔,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帝也知道他到了军中会是怎样,所以对这件事一直不置一词。”
想到这里真想说妹妹一句小狐狸,还好这丫头没有跟第三个人说起这件事,就算是诸葛宸都没有提及一句。兄妹两个人互看了一眼,妹妹只是说了一句:三哥,别让管晋捷出事,这才是最要紧的。他是我们家将来的希望,而且他一定会做到最好。
“三爷。”胡炜欲言又止,因为看到管锁昀眉宇间带着叫人难以琢磨的神采,她难道不知道这二十棍子下去或者会要了张继保的性命:“要是真的打出个好歹来,恐怕日后不好交代。”
“那就不好交代好了。”管锁昀手掌一摇,这句话说得好像是自己要跟他过不去似地,放在任何地方张继保如此做事,都是重罚:“一个大将一个主帅,处置一个校尉尚且畏首畏尾,如何统领三军?你要是看不惯,担心日后祸及于你甚至是管昕昀的话,大可以此时退回京城,我绝不会说你半句。甚至可以当做你根本就没有到过这里,这是我最大的宽容,因为你们家跟我们家已经是三代了,你想的事情就是为了我家着想。这份忠心可对天地,不是吗?”
胡炜脸色涨红,管锁昀真的是跟管昕昀不一样,遇到这种事,管昕昀想到的事情往往跟自己不谋而合。但是管锁昀没有那么多心思,怎么想就怎么做,多了一丝冲劲,也多了些耿直,难怪管晋捷喜欢跟他一处呆着。
“属下听凭三爷吩咐,不敢再有多言多语。”声音掷地有声,同样的,只要是这么想的就该这么做,因为他说的事情确实是自己没有想过的。有时候想得多了就会畏首畏尾,人也就老了。
“那就安安稳稳坐着好了,不要瞻前顾后。”管锁昀提起笔,很快地研墨。这件事只有一个人要知道,诸葛宸。
不是为了告诉他张继保挨打的事情,要紧的是管晋捷旗开得胜的捷报,这件事会传到皇帝耳朵里。到时候皇帝会对这件事再三留心,因为皇帝一直都在质疑管安平父子的身份,如果不让皇帝消除这层疑虑的话,最后会发生很多始料不及的事情,那就得不偿失了。也只有诸葛宸,能够将这件事处置得十分完满。有时候在怀疑,诸葛宸这个人真的就是那个调和鼎鼐的人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