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给夫人请安。”青鸾上前福了一福:“夫人万福。”
“这怎么当得起,快起来。”管隽筠正用火筷子拨弄了手炉里的炭火,目示绮媗把她扶起来。上下打量着看上去略显缩瑟的身形:“到了相府就跟在自家里一样,别拘束也别委屈了自己。有什么就让皎月来跟我说。”
“夫人这般说,青鸾可受不起。”青鸾退到一边看着管隽筠,娇怯怯的少妇却有着淡然和冷静,眉宇间的尊贵又是人所不及。
管隽筠捂着嘴侧到一边不可抑制地呕吐起来,绮媗赶紧过来帮着捶背:“这才好了几天,怎么又来了?”
“也不知是怎么了。”管隽筠摇头:“都散了吧,我实在是没精神。”
青鸾看了眼娇弱不胜的管隽筠,逐客令虽然不那么直接,还是可以听懂了。微微福了一福退出了花厅。
“总是这样子也不是个法子,不如还是请太医来看看。能吃点什么药,不吐了还能吃点东西就好了。”绮媗一面帮着捶背一面说道。
“过些日子就好了。”管隽筠漱过口,吃了一粒酸梅才算是好些:“去看看厨房里有什么新样的点心和时鲜,等会儿晚上传个汤锅上来。要一样酸酸凉凉的东西,别搁香油弄腻了。”
“是。”仙儿答应着去了,绮媗扶着管隽筠起身:“小姐,好好的弄个什么青鸾小姐来做什么?要真是什么二老爷家的,也用不着寄人篱下。”
“我倒是想知道,可是去问谁呢?”管隽筠摇摇头:“我在家里住了这么些时候,一回来就遇到这个,还想找个人问问。”
“等会儿小姐问问丞相不就知道了。”绮媗扶着她往自己住的院落走:“丞相叫人把晚间要看的邸报都拿到您那边去了,听说这些时候都是在这边看邸报的。”
管隽筠神情间略略忸怩了一下,绮媗抿嘴一笑:“小姐,这是怎么个缘故?”
“我如何知道。”管隽筠飞快看了眼绮媗,脸颊泛起丝丝娇红。又怕被人看破,大眼睛一眨就侧过脸去。
绮媗咯咯直笑:“小姐,是不是大小姐再不会生事了?”
“但愿是这样。”管隽筠刚刚露出的笑意因为这话,马上消失的无影无踪。那封信始终是心底无法磨灭的一点疤,二哥说的话加上两人同样都将信付之一炬,可见管岫筠不止是说自己无所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嫂嫂说的可算是切中要害。没有子嗣,就算是南王嫡妃也会尊荣不保。管岫筠素来抢阳好胜的性子,怎么会让这种事发生。
打起帘子,一股堂花的香气扑面而来。正对着门的条案上放着两盆开得正艳的单瓣水仙:“这花儿好。”
“是丞相叫人搬来的,说是放在屋子里看着舒服。”绮媗扶着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