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咕咚!咕咚!”
白秋然坐在掌门居所门口的阶梯上,仰头将一瓶高度烈酒像喝水一般地guàn入了自己腹中,接着涕泗横流地低下头,吼道:
“可恶!筑基了啊!她只用了六年时间就筑基了啊喂!”
绝云子看了一眼在自己院子里四处滚动的十几个空空如也的酒坛,讷讷道:
“祖师叔,您少喝点……”
“少啰嗦!你能懂我现在内心的痛吗?你这个合体期的混账!”
啪啦一声脆响,白秋然将手上的酒坛子扔到了墙上,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口,道:
“我早就预料了冥冥之中有这么一天,没有想到这天这么早就来了。师傅境界在我之上理所当然,师兄师弟超我境界也最多算我资质愚钝。这三千年来,我一个徒弟没收,怕的就是看到今天。我啊,终于被自己亲手教导出来的弟子给超越了吗?”
他又提起了旁边一坛用珍贵仙草炼制的仙酒,一边扯开了酒坛的封口一边道:
“唉,苦酒入喉,心作痛。”
说罢,白秋然将这价值几千上品灵石的仙酒咕咚咕咚地全guàn进了嘴里。
绝云子看这些仙酒被毫无作用的消灭,虽然仙酒不是他的,但心里还是一阵一阵的心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告了个退以后,他将自己的院子腾给了长辈借酒浇愁,然后独自走到了门外,看着青冥剑宗数千年来一直高悬的皎月发呆。
片刻后,六长老带着唐若薇从山下驾云而来,看到她们,绝云子双眼一亮,赶紧迎了上去。
“师妹,若薇师叔,你们终于来了。”
因为辈分的关系,现在宗门内除了白秋然,辈分最高的就是被他收为弟子的唐若薇,哪怕是太上长老出关后,也须得称上一句师姐甚至师叔。
“掌门。”
唐若薇倒是很聪明,并没有持着自己的辈分骄傲,她对绝云子很客气有礼地行了礼,接着问道:
“我那师尊呢?”
“在我院子里一边喝酒一边哭。”
一提起这茬,绝云子又肉疼了起来。
“从他来我这儿到现在,他已经喝了快接近三万上品灵石的仙酒了。”
“什么?这么浪费?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唐若薇挽起袖子,走到了院门前。
“我来劝他回去。”
“嗯嗯。”
绝云子在一旁忙不迭地点头,顺便比出了大拇指。
“还是若薇师叔稳。”
因为年龄关系,绝云子这一辈的人基本都是白秋然看着成长起来的,他们这帮人小时候也没少挨揍,当然到现在白秋然也绝对不会手软,就连身为女孩子的六长老和七长老也不例外。
可唐若薇不一样,也许是因为亲传弟子的身份,自诩“男女平等”,砍死过血神宗杀人狂兄贵大佬也砍死过合欢宗风sāo宗主的白秋然,还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
而两人互相斗嘴挑刺戳各自的敏感点,也已经渐渐地成为了常态。
所以白秋然在这里撒泼,也只有唐若薇敢来劝,除了她,怕是连闭关的太上长老竺风道人过来都会挨打。
在绝云子和清云期待的目光中,唐若薇砰地一下推开了院门,顿时一股浓郁却又清香的酒气迎面扑来。
光是闻一闻这酒气,唐若薇就感觉自己体内刚刚形成的筑基真元又凝实了几分,由此可见这些仙酒的品级,接着,她又看到了院子里满地的空酒坛,和她那个抱着酒坛子,痴痴望着天空的明月,嘴里嘟哝个不停的白发师尊。
“啊若薇。”
看到她推门而入,白秋然的双眼热泪盈眶。
“晋入筑基期了,真是,恭喜你啊……”
看到他的样子,唐若薇气不打一处来,叉腰怒道:
“你神经病啊?我是你的弟子耶,我突破了不是显示你教导有方,你难道不应该高兴才对吗?跑来掌门这里一边喝酒一边哭是什么意思?”
她这么一声喝,吓了躲在门口观看的绝云子和清云两人一跳,然后这一个掌门一个长老,便都用佩服的目光看着她。
“我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