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的筷子“叭”的拍在桌上,大声道:“他无……”瞥见温柔的黎歌,“耻”字没有说出来。
小壳肝颤了一下,但还是继续利诱道:“你不是想早点工作么?到神医那里治好了伤,我们马上就走,好不好?”
“我不去!”饭碗也摔在桌上,“你没见过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神医嘛。”见沧海眼一瞪,又道:“那你告诉我他是什么人?”
沧海怒道:“他是个人……”“渣”字还是没有出口。
黎歌忽然插口道:“但你和他是朋友,不是么?”
沧海肩膀立刻垮下来,弱弱道:“所以才讨厌啊……”
“那你……”
“小壳你再说就叫你好!”
屋里忽然沉默下来。黎歌道:“那我去石大哥的门轴修好了没有。”向着沧海略微福了福,退了出去。
黎歌一走,沧海就推桌而起。
小壳道:“你又不吃了?”
沧海站在当地,右手食指搔了搔发际,忽然开始解衣裳。小壳吓一跳,“哎你干嘛?”只见沧海解开裤带。“哎你别……要不去茅厕要不拿马桶……”
“只是裤子系太紧了而已,”将腰带整根抽出来,“从系一下就好。”
小壳呆住了。“那根腰带……”细细长长淡灰色的布带……
“不错,”沧海将腰带托在手里,凝视道:“蓝叶的那根。”
“怎会……”
“上次给任叔叔输血,用来绑手腕的嘛,后来……他死了,我想这也是他临死前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嘛,所以就留下来了。”若无其事的说着,就要将布带系回腰间。
小壳喉头已经哽咽,盯着沧海的眼睛,认真问道:“你认为佘万足的死和你有关?”沧海说起的时候总是叫他“蓝叶”,而小壳故意说出“佘万足”这个名字就是提醒沧海那个人根本死不足惜。
“上天有好生之德,没有人生来就想做坏人,”沧海两手垂下,腰带触地,“如果能活捉他,再送到少林寺去,佛法无边,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小壳直直望着他,忽然道:“定数。”
沧海一愕,愣了一会儿,默然不语。
小壳又道:“你就是为了叶深和佘万足吃不下饭?”心中一股火气升腾,“你要再这样就不理你了!”
“小花不要我了,连你也不想理我了么……”淡淡的说着,还微微笑了一下。小壳红着眼睛使劲抬头天,哽咽轻叹,“你乖乖吃饭我就不走。叶深也会回来的。”这家伙竟然没心没肺到了这种地步,你折磨谁呢?!
沧海又盯着手里的腰带了一会儿,忽然抬头道:“他有洁癖的哈?”
“啊?呃……嗯。”
“我说呢,总系着别扭。”撇了撇嘴,手向后一扬。腰带从肩后掉落在地。沧海拎着裤子坐到饭桌边,端起饭碗,“我要是乖乖吃饭,是不是就能不去神医那儿了?”
“……啊?!”小壳彻底傻了。这家伙真没心没肺啊?!那第三颗回天丸怎么办?可是他又不能说哥你别吃饭吧……唉。“我、我觉得你还是应该……”
“小壳,”沧海抬起头微微笑了笑,“我刚才说过吧,你再说就叫你好。”
“呃……我去给石大哥煎药。”
“等等。”
小壳立马站住。
“听说擦酒的话,就能很快长出胡子?”
小壳湿着眼眸回头,大嚷道:“你就是没心没肺!”哭着跑了。
沧海耸了耸肩膀,低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