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涯有些狼狈地避开贝利亚的目光，富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看着苏凝关切道：“你还好吧？”
顾涯似乎有事没事就喜欢问他好不好，难道自己看上去很让人担心吗？
“我很好......非常好。”达成了py交易的苏凝心情轻快道，连笑容都比平时灿烂很多。
顾涯愣了愣，“嗯......”
过了一会儿，大批黑涡镇的居民涌了上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列车尾巴，而始终紧闭的列车门，在大批的人涌上来后，终于从里面打开了——
从门内走出一个瘦成竹竿的列车员，穿着松松垮垮的粉红色制服，脸色拉的老长，活像别人欠了他很多钱似的。
“排队买票上车。”列车员有气无力道，“一个一个来。”
“苏凝，你先上去。”贝利亚对他说，“等这些人全部上去，我再最后上去，可以争取将近二十分钟的时间，你只要在这二十分钟内把安全系统破坏掉......”
苏凝握拳，“我会加油哒！”
从地下世界的出口不断地涌出人，长屋并不宽敞，前面还堵了一辆列车，越来越拥挤的情况下，已经有人开始限制从地下世界中钻出的人数了。
“什么？你要一个人先上去？”刀刀和顾涯惊讶道，“为什么呀？”
苏凝扭捏道：“嘤嘤嘤，人家想上厕所啦。”
顾涯、刀刀：“......”
和小伙伴们打过招呼后，苏凝又走到贝利亚身边——
“我先上去了。”苏凝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朝贝利亚眨眼一笑：“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上去的！”
贝利亚笑了笑，顿时满屋生辉：“嗯。”
......
“小哥哥。”苏凝对着一个排在前面的人星星眼：“可以让我先上去吗？我有急事......”
那个小哥哥和其他黑涡镇的居民一样翻着白眼，闻言一句话也没说，默默地退后一步，硬是给苏凝挤出了一个前面的位置。
“谢谢小哥哥。”苏凝也没有多想，立马挤了进去，混在人群中，很快就轮到了他。
“嗯？”瘦竹竿列车员眉头一皱，“你的点数不够，不能上车。”
“瓦特？”苏凝大惊，“怎么可能不够？明明还有这么多！”说着，就把点数余额指给列车员看：“你看！还有辣么多！怎么可能不够？我要买七号车厢的票！”
列车员扯了扯嘴角，“不行，你的世界和我们的世界，通用的点数不一样。”
“噫！”苏凝连忙捂住嘴，小声道：“您、您发现了？”
列车员瞥了他一眼，目光定格在苏凝的脸上，“司空见惯了，让我猜猜，你也是通过【潘洛斯的阶梯】来的，是不是？”
“您真是神了！”苏凝试图拍马屁，“您好厉害呀！所以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让我上车？我不想留在这个恐怖世界嘤嘤嘤......”
列车员点头：“我可以把你归进特殊旅客里......”
“什、什么是特殊旅客？”
“喏，你身后的那些就是。”列车员瞥了眼苏凝身后的白眼大队，喃喃：“奇怪，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多觉醒的npc......”
“唔，总之我把你放进特殊旅客里，第一次上车就不用给点数，可以通过赊账的形式先上车，分好铺位后再通过其他方式偿还票价。”
“其他......方式？”
苏凝揪着衣领，“比、比如说？”
列车员似乎看出了苏凝脑中的黄色废料，好笑道：“你想什么呢，我们可是正正紧紧的列车，不做py生意。”
“呼......那就好。”苏凝伸手，在仪器上一划，“谢谢小哥哥。”
“不客气。”
耽误了这么久，后面的白眼小哥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苏凝上车前回过头，看到他依然呆呆地站在那里，贝利亚已经融入了人群中，再也看不到了。
咬了咬唇，苏凝钻进了车里。
......
车内，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姐姐拿着出票的仪器，见苏凝上车后，递给了他一张票，“请按照上面的包厢号寻找您的铺位哦。”
“嗯呐，谢谢小姐姐。”
“不客气，小帅哥。”
车票上显示这节车厢是最廉价的10号车厢，不过既然是通过赊账得来的车票，车厢号想来也不会高级到哪里去。
苏凝匆匆瞥了一眼就塞进了衣服口袋里，向着贝利亚所说的倒数第四个包厢走去。
“你要敲四次门，在第四次，里面的东西给你开门后，什么都不要管，直接朝里面走。”
一直走到10号车厢的尽头，苏凝又往后退了四步，停住，转过身，抬头：这里是1096包间，10号车厢有一百个包厢的样子。
苏凝抬起手，开始按照贝利亚说的，敲第一次门——
“砰砰砰！”
“谁呀？”门内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孩的声音。
“砰砰砰！”苏凝没有说话，继续敲门。
“哎呀，是谁呀！刚刚准备好好休息，真是的......”里面的女孩嘟囔着，一边碎碎念一边打开了门——
“你、你是？”
苏凝凑到门缝边，极快地瞥了一眼包厢里面：四个铺位，睡了三个人，其中两人露在外面的衣服颜色深沉，都像是男人。三人中的一个女孩子下来给他开门，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凝的脸，惊艳道：“哎呀，你是大明星吗？”
苏凝：“啊......我不是。不好意思，我大概是走错包厢了。”
说着，就故作姿态地往旁边走了过去。
“诶？奇怪，不是大明星？嘛算了......反正是个大帅哥就对了......他的声音好可爱啊......”
女孩像开门时那样，一边嘴里碎碎念着，一边拉上了门。
苏凝又折回去，敲了第二次门：“砰砰砰！”
“是谁？”这一次，里面传来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
“砰砰砰！”苏宁依然没有说话，选择继续沉默地敲门。
“谁？”男孩又问了一遍。
“砰砰砰！”
“......”
男孩没有说话了。
正当苏凝打算继续敲门的时候，包厢门被拉开，门缝里探出一个戴眼镜的、十七八岁的男孩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凝：“有事吗？”
苏宁又飞快地瞥了包厢一眼：现在包厢里，只剩下男孩和另一个躺在床上的人了——
女孩不见了。
“请问......你们这里，有住一个女孩吗？”苏凝试着形容出女孩的样子：“眼睛大大的，黑色的头发，扎着马尾辫......”
“没有，这个包间只有我和我爸爸两个人住。”男孩回头，看了躺在床上的中年男人一眼，“爸爸，你说是不是？”
“嗯......嗯。”中年男人翻了个身，下意识应了一声，显然睡得正酣。
“哦......那我应该是找错了，不好意思哈......打扰你爸爸休息了。”苏凝表现得十分谦虚有礼。
“嗯，没关系。”男孩的镜片反了一下光，“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
“砰！”包厢门干净利落地合上了。
苏凝退后两步，身体挨在车厢不知什么材料做的墙壁上，等了几秒钟后，又上前，第三次敲响1096的门——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这一次，苏凝大概敲了一分钟，里面才传来一个男人带着鼻音的声音：“是谁啊？”
苏凝没有说话，继续敲门：“砰砰砰！”
男人有些不耐烦了：“他妈的是谁？不是哑巴就给老子说话！”
“砰砰砰砰砰砰！”
“妈的......”尽管相当不满门外闷头敲门的人，男人还是下床，不情不愿地拉开了门。
看到苏凝的瞬间，男人愣住了，双眼开始发光。
苏凝又瞥了里面一眼：这一次，整个包厢只剩下男人一个人了，女孩、自称是他儿子的年轻男孩，全都消失了。
“我找你儿子，请问他在吗？”苏凝问道。
“啊......啊！”男人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贼眉鼠眼地瞅着苏凝：“你在说什么呀？美人儿，我还年轻，哪来的儿子呀？哈哈哈哈哈，这个包厢只有我一个人住，不如你住进来，我们......”
“不用了谢谢。”苏凝一脚将男人踹了进去，然后替他用jio带上了门。
“你他妈的......”
“砰！”
声音在门合上后戛然而止。
门板很薄，开门之前苏凝还能听到里面人的嘟囔声，可是关门之后里面的人像消失了一样，再也听不见一个字了。
苏凝缓缓地将耳朵贴到了门板上——
“呼......呼......”
像是一个人的喘气声。
“扑通、扑通......”这是啥？心脏跳动的声音吗？
“嘻嘻嘻......”
嗯？
苏凝移开耳朵：这都是些什么声音？
算了，反正再敲最后一次就行了。
苏凝抬起手——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
突然，苏凝想到一件事：如果每敲一次门，里面就会消失一个人，门里只有三个人，他已经敲了三次门，里面的人应该都消失干净了才对......
那这一次，会是什么东西来给他开门？
“咯吱——”门裂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