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爱,不敢再爱,如何再爱?
你我之间可是永远再也不可能无法跨过的沟壑,那是我父亲的命。”
她说话说的更困难了,已经出现了吸气多出气少的情况。
可她还在说:“还有……我的命。”
“什么?”沈豫城悲伤的不能自已,只能颤颤巍巍发出微弱的两个字。
“我说,我也快死了。
真好……”
“别胡说!”沈豫城的声音布满惊恐和慌张。
可他却再也没有听到回复。
大雪已经吹满了他们的头发,覆盖在她们身上,一层又一层。
真的好像一同白了头发,又好像一同白首。
耳边好像还在回荡着真好两个字。
却没想到那是最后听到她说的两个字。
沈豫城崩溃了,那种经历了失去,又经历了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之后却又失去的心情。
将他彻底击垮。
陆南山后来告诉他,他打的那一针不是镇定剂,是他们早就已经申请好的安乐剂。
何顾已经确定自己不想活下去了,早早和陆南山去申请了安乐死。
最后给她注射安乐死的人,是她最爱的人。
沈豫城泪流满面,跪在何顾的墓碑前,失声痛哭。
可何顾碑上一旁却刻了两行字……
“别在我坟前哭,脏了我的轮回路。”
*
来年冬天下雪。
第二年冬天下雪时。
第三年冬天下雪之日。
以后的每一年,沈豫城都带着何顾的相片放在左胸离心脏最近的口袋里去看雪。
最后一次看雪的时候,他倒下时路人听到他嘴里总是念叨着那句:“你说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我来陪你看雪了……”
终年,36岁,无妻无子,孤单一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