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了,齐氏的豆腐也点好了,说就等着顺娘的鱼了。
谢二娘见明萱还没有把顺娘叫回来,嫂子的豆腐都点好了,便脱了腰间系着的围腰,说自己这就去找她们,也不晓得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又被什么绊住脚了。
齐氏闻言就笑着让她快去。
谢二娘出了喜家的大宅子,沿着宅前的青石路往左走,走出去四五十米,再走上一条田埂,往离此半里远,在一座小山下的溪边去。
这宅子当初是顺娘来选址建的,宅子西边半里外有条淙淙流淌的小溪,溪里多游鱼,溪边也长着很多柳树,顺娘很喜欢去那里钓鱼。
自打到了这里的庄园居住,顺娘没事干,碰到天气晴好,就会打扮成一个渔翁去钓鱼。
头戴青竹笠,身穿短褐,脚下穿着草鞋,肩上扛着鱼竿,手里提着鱼篓,谢二娘笑话她这是装腔作势,这里的村民们再没有一个像她打扮得这么煞有介事地去钓鱼的。所以,去了溪边一眼就可以认出她来。
顺娘道:“我这样打扮就是为了方便你跟明萱来找我,你瞧,我多为你们母女着想,你却笑话我。”
谢二娘:“真的假的?”
顺娘:“当然是真的。”
谢二娘在田埂上走着,想起了顺娘说的话不由得翘起了唇角。
四月的江南乡间,荞麦花一片雪白,油菜花稀稀落落,农人在田间插秧,绿色的秧苗在春风里精神抖擞,看着相当养眼,心情无比愉悦。
忽地从前方传来了一阵锣鼓声,伴随着农人们所唱的山歌。
谢二娘好奇地看过去,只见在前方的田埂旁的一片空地上,围着不少村民有说有笑。
他们在干什么呢?
如此想着,谢二娘就走近了,也探头往里看。
圈子里面,一个白胡子老者手里端着一碗酒,脚边好几个酒坛子,他领着一些人一边打鼓敲锣一边唱歌,听他们所唱的山歌的内容,大概是祷告上苍,保佑庄稼不遭天灾虫害,殷实丰收。
原来是此地乡间的“春祈”,一为庆祝春种开始,二是犒劳田间劳作辛苦的人。
她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人群里的顺娘和明萱,实在是顺娘的渔翁打扮太好认了。
顺娘手里还端着一碗酒,一边喝,一边吃明萱喂给她吃的杏子,看她那脸上的表情,就象是在吃人间美味一样,十分享受。
杏子下酒?
谢二娘想象不出这会是什么样的味道。
这两个人啊,竟然被这个绊住了脚,也不晓得如此乡土的“春祈”有什么好看的。
摇摇头,谢二娘又等了一会儿,看到顺娘喝完了手中的那碗酒,白胡子老者拎起酒坛子又要给顺娘倒酒,这才忍不住排开人群,走过去让顺娘别喝了,回家去。
顺娘见谢二娘来了,就讪讪地对那老者道谢说自己不喝了,要回去了。
周围的农人们见状就起哄了,说喜官人怕娘子,娘子说东她不敢说西。
顺娘有些微醺,脸红红的,对周围起哄的人分辩说自己这不是怕,是爱,而且听娘子的话百事顺遂。
这下子连那白胡子老者也笑了,说顺娘的话真新鲜,他们家里的女人们都听他们的,不也家事顺遂吗?所以啊,顺娘是胡诌,很明显,她就是个软脚虾,就是怕娘子。
“哼,不跟你们说了,我这是爱,不是怕,不信,你们问我娘子,是我怕她,还是她怕我?”顺娘梗着脖子道。
旁边的明萱大声附和,“我跟我爹都爱我娘!我们不怕她!”
“哈哈哈哈!”那些农人们笑得更凶了。
谢二娘瞪了她们两个一眼,上前去一手揪住一个的袖子,把她们拉出人群。
边走边数落她们,家里的豆腐都做好了,等着鱼下锅呢,她们可好,在这里看热闹不回家,回去之后要好好罚她们。
顺娘问怎么罚,谢二娘说家里养了蚕,罚她们下晌去采桑叶,一人采一背篓回来,晚上才给她们饭吃。
明萱和顺娘当着谢二娘的面做出苦哈哈的样子,可却趁着谢二娘没看见时,相视一笑,还悄悄地击下了掌,这个活儿她们喜欢干啊,采了桑叶回来喂那些蚕宝宝真是特别有成就感。
回到家里,顺娘把鱼篓里的两尾鱼拿出来杀了洗干净,亲自动手做了一锅美味儿的豆腐炖鱼。
晌午,喜家的饭桌上摆放着香椿凉拌豆腐,豆腐鱼,煎蚕豆,一盘子炒青菜。
饭桌摆在院子里的那棵百年杏树下,春阳透过树叶,漏下点点光斑,打在喜家人的饭菜上。
喜家人围坐在饭桌旁边,说说笑笑,把那些混合着春风春阳的美食都吃得干干净净。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下,番外也是日更,直到全部写完,时间跟平时发文的时间差不多。
还有亲们对番外有什么意见的可以继续提。
大家的评和雷我都看到了,非常感谢亲们支持我。(づ ̄3 ̄)づ╭?~
看到有亲说梁二是个失败的穿越者,我呢,不觉得她的爱情失败就是人生失败。因为每个人找到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可以活得最恣意。有些感情拥有不如怀念好,有缺憾的人生才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