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转眼便过了一月有余。
叶唯安的伤渐渐好得差不多了,已经能下床活动活动了,只是还不能做剧烈运动。
重华宫那边,如她之前猜想的一样,自那日派人来领了白奕回去之后,淑妃便将他看得紧紧地,愣是没再叫她看见白奕一次。
初始的时候,叶唯安多少还会想那么一下下,后来,便尽数抛到脑后了。就连后来听得宫中传闻说,大皇子那日与淑妃闹不合,淑妃气急之下,动手打了他一耳光的消息,她都无动于衷。
她从来都是这样凉薄的一个人。
至于江赫那边,时不时会过来她的绿芜阁坐上那么一会儿,却从来不会留宿于此。
对此,叶唯安甚至有些感激的,因为她虽然还有叶瑞这一层身份,江赫却是不知晓的,二者如今的关系,说白了也不过占了“老乡”二字,人家愿意帮她,那是情分,不帮,那是本分。
是以,江赫能过来给她撑腰神马的,她已经知足了,若他真留下跟她上床,她才会觉得不习惯,江赫的灵魂,白景玄的皮囊,真的很难接受!
叶唯安甚至发现,江赫跟白景玄,她能轻易区分出二者之间的差异。
事情是这样的。
时间是在半个月前的某个气候尚好的日子,叶唯安请征求过太医的意见之后,得以短暂的脱离残疾人的行列,从床上爬起来到室外小小的溜达几圈。
在床上躺了n久,总有一种自己是不是快要发霉了的错觉的叶唯安那叫一个高兴,由小尾巴阿玖小心翼翼地扶着,跨过门槛,走出屋子,沐浴在入冬时节难得一见的阳光下。
因为已是入冬时节,气候渐渐冷了下来,她又是伤还没好全的病人,于是,在出门的时候,将自己给裹成了一团,再加一根绳子一捆,就能cos粽子了。
院子一角的那一棵树,叶子早已枯黄掉落,有些甚至已经化作泥土。那架很久之前搭上的秋千,却还在随风微微晃动。
“过去那边坐坐吧。”叶唯安指着秋千,对阿玖吩咐道。
阿玖不敢苟同她的想法,劝道:“小姐,太医说过,你的伤口才刚刚愈合,不能做剧烈运动,不然……”
阿玖的话还没说完,叶唯安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了。
“闭嘴,我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叶唯安淡淡道。
阿玖有些结巴道:“是,是。”然后扶着叶唯安朝着秋千所在的角落走过去。
叶唯安能感受到那双扶着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却不想继续纵容阿玖的天真。这是原主唯一记挂着的人了,父母兄长那边,她望尘莫及,有心无力。叶唯安占据了这具身体,无法替她达成什么别的心愿,但这个人,她会尽力替她保下。
然而,叶唯安如今的处境真是一团糟,灵魂两处奔波,切寻不到一点征兆,后宫本就是一处没有硝烟的战场,稍有不慎,便会落得粉身碎骨死骨无存的下场,之前两次还没出什么状况,若是下次正好敢上丽昭仪那边出幺蛾子,而她又恰巧去了顾家那边,来不及赶回来的话,后果不敢想象。
她自己死了也就罢了,顶多憋屈一点,若是顾家那边同此处是同一时空的话,便是身处宅门大院之中,她也会想尽办法叫要了她命的人不得好死。
可是,对于阿玖这个丫头,她却是鞭长莫及了。
若纵容她继续这般天真下去,指不定哪次就被人当做了靶子。
叶唯安心下百转千回的心思,阿玖自是无法知晓,她只知道,这是自她卖身于叶家开始以来,小姐第一次这般对她,这叫她不由得有些忧心,是不是她最近做了什么惹小姐不开心的事?
但是,就算她惹小姐不开心了,小姐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
阿玖只觉得委屈极了。
叶唯安小心翼翼地坐到了秋千上面,先是脚踩着地面,轻轻摇动了几下,之后才抬起双脚离开地面,任由秋千做着小幅度的晃动。
秋千晃动了几下,便要停下来了,这时,阿玖走到叶唯安背后去,手掌扶住她的背,轻轻的朝前推了推。
叶唯安一言不发,默许了她的动作。
在你做着一件还算得上是有趣的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叶唯安神情还有几分恍惚,被阿玖的叫声唤了回来。
“小姐,你该进屋去躺着,休息休息了。”阿玖小声道。
叶唯安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仍旧不说话。
阿玖被她的眼神震住,劝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咳咳!”不远处传来男子的咳嗽声。
叶唯安循声看去,之间院门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锦衣华服,面如冠玉,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长身玉立,颇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这一幕,同前生的某些画面重合。
白景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