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瞧出不对劲,不喜的问道,“柳护卫,契丹太子赏你酒喝,你不接受便不接受,为何还要将酒杯破坏掉?来人,将柳护卫带下去!”
想到她今日会体现万女之一的价值,赵祯心中,不舍,并且,痛!
“慢着!”太子将月儿的半个酒杯取下,递给侍卫。
又说道,“宋皇,这不关柳护卫的事,本太子沿途听说宋皇身边有一位功夫不错的女护卫。
所以本太子刚好借此机会,与柳护卫比了比手力,都怪本太子鲁莽,还望宋皇不要怪罪。”
赵祯心中更是复杂,严厉的说道,“柳护卫只不过是一位小小的护卫,与契丹太子比试手力,实乃以下犯上。
柳护卫,契丹太子不计较,但你也是触犯了太子,还不快快谢罪?”
月儿跪地认错,膝盖还未碰着地,太子温暖的大手将她接住。
“不必了,柳姑娘。”
月儿没好气的一丝冷笑,看着这个捉弄她的男人,你来就是为了捉弄我?
“这是我们大宋皇帝的旨意,月儿不敢不从!”
接着又要下跪,再次被阻拦。
“宋皇,其实也怪本太子考虑不周,不全是柳姑娘的错,不如这样,刚刚柳姑娘的舞姿卓越,再加上她又是习武之人,让她表演出一曲剑舞,当做谢罪?”
“柳护卫,你可愿意?”赵祯严肃的问道,多希望她不愿意。
“月儿领命!”
太子含笑,回到座位拭目以待。
月儿对着乐师吩咐,“舞剑的曲子,打着乐点就成。”她挺胸抽剑,站直身姿。
激昂的乐点奏起,乐师还夹了丝丝轻曲,因为乐师觉得光有乐点,太单调,作为一个合格的乐师,他必须做到尽善尽美。
月儿也没什么意见,比出一个如水的剑花,口中清唱:
如果失去是苦
你还怕不怕付出
如果坠落是苦
你还要不要幸福
如果迷乱是苦
该开始还是结束
如果追求是苦
这是坚强还是执迷不悟
如果分离是苦
你要把苦向谁诉
如果承诺是苦
真情要不要流露
如果痴心是苦
难道爱本是错误
如果相爱是苦
这世上的真情它在何处
弹腿跳起,众人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手中利剑旋转,跟着飒爽的舞姿一起狂妄咆哮。
接着唱:
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
然而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
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会在乎
···
一曲剑舞即将结束,月儿开始收尾动作,思索着一会儿怎样逃避这个男人,却不知一个无声的透明碎物击向她的腰部。
‘啊~’月儿中了招,釀呛倒地,利剑掉落。
众人还在看的出神,突然被柳护卫狼狈的跌落,惊得倒吸一口气,她怎么这般不小心,好好地一出剑舞,演砸了!
赵祯双目露出复杂,心中已到了取舍的关键时刻。
月儿被击中的是穴位,皱了眉爬起,刚刚站起,腰身却猛然一抽,她弯下了腰,面容痛楚。
太子愤然,“柳姑娘,本太子乃是好意让你舞剑抵错,可你故意出丑,莫不是不将本太子放在眼里?”
“契丹太子,是朕管教无妨,来人,将柳护卫带下去。”赵祯焦慌。
“不必了,”太子大手一挥,“此女是不服本太子,定埋怨本太子命她舞剑,性子太烈。
宋皇,不如今日就让本太子将此女收服,磨磨她的性子,教教她如何做个乖巧的女人。”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太子话的意思,太子已快步走向殿中,将柳护卫打横抱起,微笑的向赵祯说道,
“宋皇,今日很感谢您为我契丹使节的盛情款待,本太子酒醉,先行一步离开,望宋皇见谅,明日一早本太子会亲自到宋皇面前赔不是。”
说完不顾众人差异的眼神,抱着柳护卫出了集英殿。
赵祯心中扎进了一根针,柳月儿今晚要···,手中酒杯掉落,酒水倾洒,万般不舍涌上心头,可,万女之一发挥她的作用,不正是他期盼的?
大宋官员们纷纷摇头垂怜,皇上,有人上你的女人,谁叫你不先将这女人封妃?现在可好,柳护卫被契丹太子磨性子磨到了床上,怕是今日之后你想将她封妃,都天理不容喽!
沈让心中翻倒了五味瓶。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白天里那样现实,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
太子抱着月儿一路走得缓慢,宫女侍卫见到纷纷行礼,避让道路。
无人的小路上,他一直抱着她,越收越紧,她不说话,随便他抱到那儿也没意见。
太子低头瞧了一眼,“好一个‘爱本是错误’,故意唱这些词,你不知道我会生气的?”
月儿没有回答,头埋更低。
他停下脚步,轻声问道,“告诉我,你究竟在干什么?”
“不关你事!”
“若是想让我将你抓回去,你可以不说!”
“你在威胁我?”
“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算不是。”
太子继续迈开步子,十分的悠然自得。
月儿瞧着不顺眼,身体猛然一沉,掉落到地上,屁股被摔疼,捂住揉揉。
他伸出大手,她不理会,他侧步抓去,碰触到她的胸口。
“啊~”她轻呼,将胸口捂住。
太子眯眼,拉月儿到树后的草丛里,将她衣领揪开,两处深深的伤口浮现在眼前。
月儿赶忙将衣襟捂住。
太子蹙起了眉头,“跟我回去。”
“我的家在大宋,何来跟你回去一说?”
太子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撤下她的衣襟,拔开瓶盖,白色粉末轻柔的涂于伤处。
药沫带来阵阵清爽,让月儿松了眉头,稍稍缓和,说道,“我有很重要的事。”
“连我都不能告诉吗?”
“对!”
“你不告诉我,我就查不出来?”太子嘴角勾起冷笑。
月儿将衣襟裹好,“也许你可以,但是你没有那么多时间。”
太子思索片刻,“我试试,即便真的查不出,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会把你带走。”
月儿不屑的轻哼,“你以为只有你可以帮我?沈让就在我身边,我随时可以找他。”
太子摇摇头,“你或许可以骗得了别人,却唯独骗不了我,因为我是这世上唯一最了解你的人。
若是你连我都不愿连累,又怎会连累他?更何况,你现在还躲着他,又怎会去找他?”
月儿脑中一怔,是呀,聪明如他,又怎么看不出这些?
但口中却固执的说道,“谁说你最了解我?我在这儿可是有朋友的,她叫丁月华,是我义兄未过门的妻子,我们俩可是同一种人,我的心思她都知道,她才是最了解我的人,你,算不上。”
“是吗?”太子阴沉的疑问。
“当然!”
他将她拦腰扛起顺着小路向使馆走去。
她挣扎,“怎么你们男人都是爱挟持女人,快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今日不陪你睡觉,你快放下来。”
他随她怎么喊。
到了使馆,宫女布上热水,太子不顾月儿的顽强抵抗,趁她不备点住穴位,将她扒了个精光撩进水中,又将她胸前用软巾护住,为她洗了个澡,涂抹了药膏,再为她穿上衣裳,然后解开穴位。
熄了灯拔了腊,之后就像在契丹那样,她睡在床上,他睡地下。
“阿里,我在这儿的时候,你都这样陪着我,好吗?”
“好”她柔柔的回答。
他放下契丹国与女真族之间日益紧张的局势,千里迢迢赶来,不就是为了见她么?他好想亲吻她,好想拥有她,他与她之间不是不爱,却有一种无形的东西阻隔在二人中间,说不清,道不明,谁也没有勇气去拨开。
次日。
每次早朝,月儿都会在垂拱殿内等赵祯的到来,然而今日,她却来晚了一步。
当赵祯看见月儿面色红润的踏入殿内时,他脸色沉了下来。
月儿恭敬的施礼,站在了赵祯身后,准备跟着一起上朝。
一行人今日走的颇为缓慢,因为赵祯迈的步子实在太小。
“柳护卫,昨日,昨日,可好?”
月儿偷偷瞄了一眼赵祯,心虚的回答,“呃,还可以!”
赵祯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那你,昨日为何,为何随他抱走?”
月儿怔住,额头紧绷,有些为难,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告诉赵祯她与契丹太子是老情人吗?当然不可以。
赵祯将她的嫩颊抚摸,“柳护卫,你受委屈了!”转身向前走去。
月儿诧异,赵祯咋是这反映,吃错了药?
宣德大殿内,大臣们向往常一样汇报着,有灾荒、有丰收、有战乱、有盛景。
苏轼不时的瞄向月儿,努努嘴,也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月儿视而不见。
下了早朝,午膳时间,月儿将皇上交代的东西放到御书房,然后准备去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