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因为疼痛轻微颤抖的身体有片刻停歇,过了一会儿,她说:“怎么会不想,我常常梦见他来找我。梦里他儿女双全,妻贤子孝,过得比我好。他问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我始终还是一个人。醒来后,他就不见了。”她停顿片刻,迟缓说了一句:“他过得似乎比我好。”
她这两句话大含深意,我不是听不出来,只是似笑非笑说:“哦?怎么这么多年他都不曾来过我梦中找我?他出现在你梦中,你所看到他过得好的画面其实都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假相,和心虚的自我安慰罢了。如果我是我爸,我一定不会来找你。”
我最后一句话,含了莫大讽刺,她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再聊这个话题,说了一句:“他不来找我也好。”
我将那只苹果递到她面前,她依旧闭上眼睛,没有理我。
我将苹果放在床头柜上:“好了,你也闹了这么久,我们母女两人今天把话摊开来说,你想和郑江结婚,就别再来用这种方式来逼我笑着祝福你们。这天下没那么多好事。亲妈和自己男人苟合,你还让我拍手鼓掌笑着送亲,你把我想得太过宽松,即便你是我妈,我也做不到。你在要求我这些时,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妈,做人不能太自私。我对于你们这段婚事保持不闻不问,已经算是给我们母女两最大面子。以后也别再问我,同不同意你和郑江结婚的蠢话。如果你那么在乎我想法,我还是同样一句话,有他没我。”
我甩下这句话,便从她病床前站起来,提着包离开了这间病房。
我将门带关,郑江站在门外看向我,欲言又止,想问我什么,似乎又顾忌什么不好说。我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对他说:“进去吧,我就不在这照顾她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我说完这句话,从郑江身边别过,他问我:“你同意我和你妈.....”
“不,我并没同意,只是以后不管你们要结婚还是离婚,都和我没关系。”
我走了好远,郑江隔了好远的距离对我说了一句:“精微,谢谢你。”
我们之间从郑江一句,精微,我喜欢你开始。结尾却是以,精微,谢谢你作为结束。
这句话算是我们三年感情里的最后一句话,对于他来说是解脱,对于我来说是释怀。
在这两个感情世界里如胶似漆后,剩下的是互相撕扯互不罢休。
到最后,才是疲惫与释然。感情好像千篇一律处在这样的过度中。
之后那几天都是郑江在照顾我妈,我都没有去探视过。我将所有东西全部屏蔽在外,开始将所有一切投入工作。
江玲将我安排在行政秘书办工作,和沈世林并没有多少工作上的接触。从我回公司上班的第二天,沈世林便没出现在公司内,听人说是去出差了。
而我在工作上也曾遇见过乔娜一次,她当时来我们行政办来打印一份下发的文件。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的我,眼神微闪了一下。随即将手中文件交给一位工作人员,脸上带着微笑朝我走来,声音内满是重逢的喜悦,朝我说:“前段时间我就听说你重新回公司来上班,当了江玲的助手,今天特意来看看你,真是要恭喜你了。”
她说的情真意切,我自然笑的欢喜。两人丝毫没有任何芥蒂一般,在那寒暄着。
这时,门外有人传话,说是江玲让我将一份百货零食产品种内调查表送去沈世林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