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锦袍的男子跨过门槛,脸上森冷无比,他的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云千代和贾氏。
贾氏目光躲闪,再看到蒙氏后迅速低下了头。
红妈是她发现的,她当然不知道从红妈的嘴里会说出蒙氏杀人的话,此刻的她怕地要死。一直以来她都是仰着蒙氏的鼻息,是万万不敢得罪她的。
“阿慧,你太让孤失望了!”
独孤邺闯入的第一句便是这样的话。
蒙氏听了,身子猛然一抖,她急忙狡辩着,“殿下,你听臣妾解释。”
“好啊,那你就给所有人好好解释解释,这大半夜的,你为何会来到此处?”独孤邺虽是生气,但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暴怒的情绪,他愿意给蒙氏一个解释的机会。
“臣妾听闻红妈疯言疯语,竟然说采青是臣妾指使杀害的,觉得这当真是污蔑。所以才过来质问……”蒙氏语气变得低沉,头低下,像是在反省过错般,“臣妾应当光明正大地问,不该如此偷偷摸摸,让大家误会。臣妾是太子府的当家主母,怎么能带头做见不得人的事呢?”
抬起那一双‘真挚’无比的眼眸,蒙氏的嘴角微微拉扯着,似乎是受了莫大冤屈般很是委屈道。
与蒙氏的处变不惊不同,尔冬略微显得有些紧张,但因为长年跟随蒙氏这样心机颇深的主子的缘故,此刻的她也在极力收拾好自己的心绪,好让自己沉静下来。
主仆二人沆瀣一气,打死都不承认指使杀人之事。
云千代望着昔日高傲的太子妃,如今被抓了现行向大家解释,不觉好笑。
蒙慧啊蒙慧,到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锦春,去把冬梅嘴上的布条扯下来。”云千代吩咐道。
“是。”锦春做了个揖便三步并两步走到麦秆前,狠狠地撕扯下冬梅嘴上的东西。
嘴巴都快要被撕裂般,冬梅忍不住害怕和痛楚,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嚷着,“太子妃,救命啊。奴婢不想要浣衣局管事的位置了,奴婢只想要好好活着,呜呜。”
冬梅话音落下,蒙氏顿时脸色惨白。
“姐姐,你何时许诺这样一个粗鄙的丫头管事的职位了?这丫头又是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能得一局管事之职?”云千代朗声笑着,目光直勾勾地逼视着蒙氏,接连两个问题,都说地蒙氏无言以对。
“冬梅,你可不要诬陷太子妃啊。殿下,定是有人要栽赃太子妃。这柴房中分明关着的是红妈,好端端地怎么变成了冬梅?分明是有人早已下好了套等着太子妃钻啊。殿下你和太子妃相处十载,她是怎样一个人,难道你不清楚么?”
她是怎样一个人,难道你不清楚么?
忽然,尔冬匍匐在地,几乎是爬着抱住了独孤邺的一只腿,她声嘶力竭地哭着,尤其是最后一句话,让独孤邺动了动唇,似乎动了恻隐之心。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
是啊,这十年,蒙氏在府中树立的可都是良善主母的形象。像这种在府中‘卖官’收买下人,以及命亲信毒害其他下人的龌龊行为,她堂堂太子妃怎么会做?
别说独孤邺不相信,府中的下人们估计都不会相信吧?
看着尔冬抱着独孤邺的腿一声声质问着,蒙氏随即便跟着呜咽起来,“殿下,臣妾方才只是听人说红妈已经疯了,要是她的那些疯话真的左右了殿下的思维,让殿下误会了臣妾,那臣妾真的是死的太冤枉了。”
蒙氏继续狡辩着,她在说这话时,贾氏显然有些惧怕地后退了几步,藏匿到了独孤邺的身后。
她怕被蒙氏连累,蹚了这趟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