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邺坐到交椅上,接过任香递来的茶,问道:“的确。”
“方才臣妾弹的那首曲子便叫《采莲曲》,其中表现出一名女子身在荷花塘伐木采莲的欢快。”云千代若有所思道。
“想家了?”独孤邺冷声问道,将茶盏放在茶几上。此时季节,南方正是赏荷花吃菱角的好时节。
但在北国却不是,北方人怕热,到了夏日基本是躲在屋内足不出户,到了晚上天气凉爽了便出来活动。
云千代这番话,独孤邺虽然表面上不在意,但是心里,却已经在为她筹划了。
入夜,独孤邺没有离开的意思,似要在霓裳园过夜。
微弱的烛火下,男人仰躺在软榻上,单手支颐,正在认真地看书。
平日里云千代就特别爱看书,是以她的书架里有各种各样的书。
任香守在外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走到正在添香油的云千代身边,小声问道:“要不要打洗澡水来?”
“去吧,今夜殿下就留宿这里了。”云千代淡淡道,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强迫她,但是面子她也必须给足。
毕竟他是太子府的男主人,若是不被一个妾室待见,不仅太子遭人话柄,她也会被众人谩骂。何况如今有锦春盯着,保不准她便把事情告发到金后那。
云千代笑着,在她没有把太子府搅地天翻地覆,独孤邺没身败名裂前,她都能忍!
红色纱帐,里面水汽氤氲。独孤邺被众多丫鬟围绕着,他身材高大威武,那些丫鬟们就如一只只小鸟围绕在一只大鹏身边般。
忽然,里面的丫鬟们都齐刷刷地走了出来,眼神惧怕地全退出了屋子。
红棠走近云千代,小声道:“殿下只吩咐让您一人进去伺候。”
云千代点了点头,心里却已做好了准备。
昨日研究出来的‘媚香’其实就是蒙汗药和香料的混合体,但云千代事先服用过解药,便不怕那药性。
款款走入帐子内,细白的指尖撩开纱帐的一刹那,一个男人伟岸的胸膛映入眼帘。
只是男人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疤。
拿起皂角,云千代走到木桶前,方要给独孤邺擦拭后背,便忽然被他的大手握住。
镯子和镯子碰撞发出的‘铃铛’声,云千代这才惊讶发现,太子殿下原来一直都戴着那只龙镯的。
他戴着镯子的那个关节部位较之手腕的其他处略显细,看得出,这个镯子是在他未成年时便戴上,并且这一戴便再也没有取下过。
望着那只略显畸形的手,手掌却是那么厚重有力,云千代不觉皱紧了眉头。
“你难道就不好奇?不想问问?”
独孤邺沙哑着嗓子,因为方才用力,澡盆里的大片水都浇在了云千代的胸口。此时她胸口一大片风光若隐若现。
襦裙紧裹着胸脯,两颗脱兔般的东西似要跳出。
“殿下若想说,臣妾便洗耳恭听。”云千代的语气依旧淡淡的。
独孤邺笑了,这个女人唯独对他冷若冰霜,对那些婢女们却个个情真意切。
在这府中,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