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血迹的她艰难地抬起头来,望着坐在远处的椅子上的贾氏,厉声吼着:“我腹中的胎儿可是你们贾家的骨血,你今日这样鞭笞我,不过是为了将我腹中的胎儿打下。你可有想过你们贾家的列祖列宗?你死后可有胆量去见他们?你的兄长知道你这样摧残他的儿子,他会如何?”
手中的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端坐在椅子上的贾氏恨恨地说道:“牙尖嘴利,看来是不疼!来人,继续给我狠狠鞭笞这个空口白牙侮人清白的贱人!”
几个壮汉抓着鞭子再次朝捆在大树上的海棠走去。
“你们设私堂,动私刑,不怕太子几日后回来,重罚你们的恣意妄为吗?”满脸鲜血的海棠再次吼道。
贾氏瞥了一眼周围的壮汉们,不置可否反驳道:“设堂的是娘娘,我是在执行娘娘的命令,我在审问你,只为知道真正的幕后真凶。只要你说出谋害留香的幕后真凶是谁,我就放了你。”
呵呵冷笑,海棠面露讥讽,“不过都是一丘之貉,我会相信你吗?”
扑腾一声,贾氏站起,厉声吩咐:“打!给我狠狠的打!”
鞭子如雨一样落在海棠的身上,忽然一股热流从海棠的下体涌出。
一个壮汉吃惊地指着,“贾良娣,她,她——”
鲜血不断从下体流出的海棠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喊:“天杀了我吧——”
这个坏事做尽的丫头昏了过去。
丫鬟柳儿走到昏厥过去的海棠身边,看着被染红的裙子,惊道:“这可怎么办啊?”
纹丝不动的贾良娣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流血了?好啊,流得好啊。”
清冷的月光铺洒在海棠的身上。
那个令她惊忧的,令她期冀的孩子流了。
……
昏暗潮湿的地牢,苏醒过来的海棠微微睁开眼睛。
犹如做了一个噩梦般,头昏得很。
那个孩子走了,是好事,还是坏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把性命保住。
躺在草堆上的海棠一点点地擦拭着身上的血迹。无论遭受了多少的鞭打,自己始终都没有将谋害留香和梦儿的真凶是蒙氏这个大秘密供述出来。
这森森的太子府里,蒙氏就是那个真正的主宰,所有女人,无论是良娣还是奴婢,所有人都需要仰望她,太子妃,未来的金国皇后。
即便审讯人的背后力量再大,都不足以将这个太子的正妻,左丞相的爱女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马。
自己一个婢女,即便说出幕后主谋是蒙氏,又能如何?只会加速自己的死期,定会被灭口。即便蒙氏自己不动手,旁人也会动手。人情薄如纸。谁能舍弃这样一个邀功的机会呢?
哐当一声,牢门被打开。
这个时间,有谁会到这太子府的地牢呢?
当看清楚站在牢门口的是蒙氏和尔冬,犹如发现最后一线希望。
“娘娘——”
海棠挣扎着从干草堆上爬起,爬向蒙氏。
匍匐在地的海棠艰难地仰头,哀切地望着蒙氏,哭得悲惨万分,“娘娘,我就知道您是大仁大义的人,是绝不会舍弃海棠而不管的。”
面若寒霜的蒙氏淡淡地扫了地上如狗一般的人,“你没有供述出我,说明你是一个忠义之人。危机重重,我也是无奈,只好舍弃了你,将你交给那贱人处置。殿下就快回京,你要坚强,拖到殿下归来,只要你巧言,殿下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殿下他——”想到那个暴虐的太子,海棠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目光灼灼地望着丫鬟海棠,蒙氏嘱咐道:“只要你咬住了一点,你就有生的希望。只要彻底铲除此人,我又怎么能舍弃你呢?”
海棠已然明白蒙氏口中的“此人”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