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什么?”蒙氏的声音提高了不少,她实在是没有耐心听这样一个愚笨的粗壮的女子絮絮叨叨。
诺诺地看了一眼蒙氏的绣花鞋,清荷道:“府里的人都在传,说娘娘是第一个得了寒疾的人,源头就在娘娘身上,自从娘娘病了,这府里就接二连三的有人病倒,并且病情和娘娘的一模一样。”
“合着,这是都在怪我传染了众人寒疾了?”蒙氏语气凶悍地说道。
见蒙氏面色阴沉,清荷心惊胆战地跪倒在地,“娘娘,您是天定的凤命,别说您没有传染给众人寒疾,即便一切的根源在您这里,谁也不敢说上半句不是,能得了和娘娘一模一样的病,那是下人们的福分啊。”
蒙氏的心剧烈疼起来,她还从没有见过这么笨的丫头,几度隐忍,她还是将怒火压了下去,温和地说道:“府邸里这些日子具体是怎么个情形,你细细地说给我听听。”
见蒙氏没有惩罚自己嘴笨,反而很有耐心细听,原本惊惧的清荷立即来了兴致,“娘娘,奴婢边为您梳妆,边细说吧。”
看着清荷粗壮的手指,蒙氏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却是极为厌恶,“你细细说来便是,梳妆倒不急。”
完全看不出蒙氏内心厌恶的清荷急忙道:“前几日的雨夜,浅唱姐姐得了寒疾,卧床一日,没想到当天夜里,红棠也得了寒疾,随之是任香、清棠、再后来便是柳儿、冷月……尔冬姐是昨天夜里发病的。今天也不知道又将轮到谁了呢。按这寒疾传递的速度,今夜定然还有人发病。众人都说这场无法控制的寒疾来的太突然和迅速了,怕是有邪气。凡邪气出,必有妖孽。”
见蒙氏并没有制止自己说下去的意思,清荷继续道:“众人都说娘娘这里是邪气的源头,怕是这东苑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上了娘娘的身子,使娘娘得了寒疾,这妖孽又窜出了东苑,在南苑里兴风作浪。”
看着清荷大声言说的样子,蒙氏的心在颤抖,几乎要碎裂。
简直是一派胡言!
没想到自己几日没有走出东苑,太子府竟会变成谣言四起的地方,森森太子府该有的威仪哪里去了?对太子太子妃该有的敬重和畏惧哪里去了?
连一个烧火的粗使丫头都会在自己面前这样绘声绘色的描述莫须有的妖孽和邪气,这只能说明人人深信不疑,笃定的认为自己是那个妖孽上身的源头,邪气是从东苑而出的。
蠢人就是蠢人,即便身体粗壮,也无法聪慧起来。
越是愚笨的人越喜欢传这样的谣言,对这样的谣言也深信不疑。
自己得了寒疾,那是一出苦肉计,是冷水浇身的结果,但这样的计谋又怎么能说出去呢?
但这场来势汹汹的寒疾如果说是众人装的,那肯定是冤枉了众人,至少尔冬不会是装出来的。
难道真的有邪气和妖孽?
呸!
蒙氏在心里重重地骂了一句。
忽然,这城府极深的女人笑了,和善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