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氏抓起丝巾抹了一把眼泪,哭道:“可是被一个奴才羞辱又算是哪一出呢?”
“奴才?姐姐说的是?”原本嫉恨蒙氏半夜将独孤邺唤走的贾良娣不解道。
一直站在一旁的尔冬义愤填膺地说道:“自然是殿下面前的红人浅唱了。昨天夜里娘娘得了风寒,高烧不断,浅唱也在这里照应。殿下进了这屋子,大加赞赏浅唱劳苦功高,对其嘘寒问暖,赏赐了她许多贵重的东西。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贾良娣皱起眉毛。
哭泣的蒙氏拉住贾良娣的手,道:“你我皆为女人,你还不明白殿下的心吗?我一个相府之女尚且在病中,却不能得到殿下的嘘寒问暖,在我的病床前,一个伺候人的丫头却被殿下嘘寒问暖,更被殿下他许下,许下——”
大颗大颗的眼泪涌了出来。
“同为女人,你该明白姐姐我的痛。今日我这个当家主母,相府之女受了她的气,他日,妹妹也未必可知啊。”蒙氏道。
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县令的妹妹,尽管自己的兄长升任了京都知府,但比起蒙氏的娘家,自己的势力不是差了一点半点,当家主母尚且要受一个奴婢的气,自己这个京都知府的妹妹又会如何呢?
贾良娣此时早已经忘记了早前对蒙氏的嫉恨。
猛然站来,贾良娣恨恨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那贱婢不知道规矩,我们就给她立立规矩,让她知道一个奴才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蒙氏拿起丝巾抹着眼泪,丝巾后的一双丹凤眼露出狡黠的笑。
……
云千代坐在院中,望着手中的一个玉佛,犹豫着。
这玉佛价值不菲,连同其他物件皆是太子独孤邺昨天夜里赏赐自己的。照顾蒙氏本是自己份内的事情,却被蒙氏无限渲染。
这些贵重的物件看似是蒙氏对自己的感激,实则都是这个阴狠的女人的“暗器”。
山雨欲来风满楼,想来又将有一场阴谋和无数陷阱在等待着自己。
青黛的眉毛挑了起来,高傲的鼻梁挺立着。
我云千代乃一代帝后,哪里是你们这些阴谋小鬼所亵渎和算计的?一脸凛寒的云千代将手中的玉佛重新塞进怀中。
一声阴阴的声音响起。
“好一尊玉佛。”
云千代抬头望去,一身华服的贾良娣面露笑意地望着自己,身后跟随着丫鬟柳儿。
云千代站起,朝贾良娣微微欠身,道:“浅唱见过贾良娣。”
消瘦的手抓住云千代的手,贾良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妹妹真是好福气,竟然得了殿下的贴身玉佛,这玉佛可是殿下出外征战时的庇佑之物呢。想来,妹妹将在未来坐拥荣华,成为这府里的新良娣。”
扑通一声,云千代跪倒在地,“浅唱只不过是一个使唤丫头,怎么能得了殿下真心,又怎么会成为这府里的新良娣?求贾良娣不要拿奴婢说笑,奴婢胆小怕事,只求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只怕不是你想或不想能决定的。”贾良娣抓着云千代的手,用力捏去。
被云千代握在手心的玉佛犹如尖利的碎石,扎人得很。
……
贾云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