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但是任香却没有任何动静。茶室内,云千代纤白玉嫩的手轻拂过混杂了夹竹桃花瓣的干花,嘴角微微扬起。
“浅唱,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咱们早早的就发现这花茶叶有问题,为何不及时告到太子妃那去?”
“咱们的确是知道这干花瓣里参了夹竹桃瓣,但是贼人并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平日里出入茶园的人那么多,哪里查得到是谁做的手脚?”云千代瞥了眼那花篓,“谁都没有亲眼见过夹竹桃花的危害,若我今日不设这个计,即便抓到了凶手也不过是轻罚。”
的确,就比如有人跟你说你手里苹果是烂的,和你亲自吃到它是烂的,反应肯定天差地别。
“那你的意思是?”任香似乎有些明白云千代的意思了,若是没有今日的这出戏而直接告到蒙氏那,或许只会罚了那个凶手。但如今这出戏还牵扯了潘氏母女,为了给她们一个交代,此事都不可能那么轻易说了算。
“若我没猜错,那个放夹竹桃花瓣的真凶,一定会派人来破坏,咱们不如帮她一把,让狐狸早点露出尾巴。”云千代笑着,忽然捧起一个花篓,笑嘻嘻地往外头去,冲着外头茶娘道,“今儿日头真好,大家快帮忙把里头的花瓣再拿出来晒一晒吧?”
外面的茶娘闻言都停下手上的活进来帮忙,顿时茶园又热闹无比起来。
云千代走出茶园的时候,深深地看了眼摆在晒青场上的一片干花瓣,冷笑一声,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凶手,很快就会露出马尾了!
梦儿本来被吩咐去茶园换掉那批干花瓣的,可谁知鬼鬼祟祟接近茶园却看到满院子都摆满了花篓子,她还怎么偷偷摸摸处理掉它们啊?
待梦儿又回到西苑时,徐氏正在屋内修指甲,长长的金丝镶米护甲被打磨地十分锋利。
见梦儿回来地这么快,徐氏不禁挑高了眉头,“事情这就办好了?”
“没……”梦儿低着头,支支吾吾道,“不知怎的,那些干花又全拿出来晒了,根本没法换…”
徐氏听后恼怒地一掌拍在茶几上,震得茶杯晃荡作响,她方修好的金丝护甲“咔嚓”一声,直接碎裂成两半,看到此景,徐氏越发恼羞成怒,抓着梦儿便将指甲抠进了她手心,“这群宋人,真是一个个都疯了!竟处处和我作对!这个任香,我迟早也得把她的皮扒了!”
“唔。”梦儿秀眉深拧,疼得不敢出声,直到徐氏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又恢复了平静,她的手才被松开,一看手心,一道深深的红痕。
“那些干花既然全都拿出来晒了,那便是她们自己找死!我倒要看看,整个茶园一夜之间没了,这茶花会还怎么开?这些茶娘们怎么拿命交代!”徐氏咧开嘴大笑了起来,面色开始扭曲……再扭曲……
潘雨在太子府上休息了半日,独孤澈自然也没走,他还有任务,那便是稍后黄昏充当护花使者的身份,护送潘雨回去。
潘雨这张王牌,独孤邺是势在必得!
西苑的夹竹桃树被人用栅栏围了起来,这里瞬间又荒寂了不少,偶尔有丫鬟走过会闲言碎语几句,但终究是无人再提起当日的事。
夜间红棠没来和大伙一起吃饭,直到入夜,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潜入院内,被站在走廊里望月的云千代喊住。
“红棠姐。”
红棠显然一怔,环顾四周发现了站在游廊里抬头看天的人,这才缓和了心绪,笑着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